李靥又问:“紫玉知道她是赵府买下的吗?”
“她不知道,管事不让我说,说如果紫玉问起,只说让她去茶庄当侍女就行!”
“你那几天都教她什么?”
“就教她奉茶!教她进屋说什么话!”
“什么话?”
“就两句,一句是娘子万福金安,奴婢是清梦茶庄的侍女,还有一句是茶庄新上的茶跟茶点,给每位客人尝尝!”
“什么茶?”
“莲心茶!是莲心茶!”
“你可知紫玉喝了莲心茶死了?”
“死了?”人贩子一愣,接着拼命摇头,“不不不,这不关我事啊!全都是管事让我教的,我连莲心茶什么样都没见过!”
“若见了管事,你可认得?”尚辰问,“还有,你确定那日跟管事一起去的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她,这位老夫人戴了帷帽,捂得挺严实,可手上珠光宝气太显眼,我一下就记住了!那管事我也能认得!”
人牙子看出来尚辰是说了算的,拼了命表现,“对了,那天这位老夫人还说了句话,说紫玉看着屁股大好生养,过后给她儿子当个通房丫头也不错,还说什么李家臭规矩多,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还说那个小贱货——”
“够了!”赵南叙喝断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自己母亲,颤着声音试探:“娘?”
赵母早已面无人色,望着儿子失望又震惊的眼神,突然大喊一声,一头朝李靥撞过来。
赵南叙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前面,赵母这一撞力道不小,将他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再次撞裂,血很快浸湿了衣服。
“娘,不要闹了。”
“儿啊!我的儿——!”赵母慌了神,抱着儿子大哭不止,“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直在旁边听完整个过程的赵方亮只觉得双腿发软,谋害官员家眷未遂,累及无辜百姓致死,当朝圣上仁治天下,这若是被知道了,可不止赵南叙被罢官这么简单,搞不好整个赵家都要一起流放。
大哥当年为什么要娶一个这么蠢的女人,又蠢又恶毒,拉着全家陪葬。
“尚少卿。”他在一片混乱中硬着头皮过去,低声下气道,“我看您今日来也没穿官服,应当也不是正式审讯,是、是有什么要求吗?有要求您尽管提。”
“要求刚刚我义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尚少卿面无表情甩出两个字,“退亲。”
“退……”赵方亮咬咬牙,“行!退亲!”
“赵主簿可做得了主?”
“您放心,我是他亲叔,这主自然做的!”
“好。”尚辰摆摆手示意屋里众人都出去,只将李靥留下,“赵老夫人说要十倍彩礼一套宅子。”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不要!是赵家无德配不上李娘子,自愿退亲,愿以十倍彩礼作为补偿!”
尚辰点点头:“巳时过后李学士会亲自来退亲,若顺利,这桩案子便到此为止,是几个混混跑进女客聚集的梅园偷窥,见到正在打扫房间的紫玉便起了歹念,紫玉被玷污后羞愤自缢。若不顺利——”
他话锋一转,言语间冷意森然,“所谓书香门第的赵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赵方亮打个寒战,连连鞠躬允诺:“您放心,一定顺利,一定顺利!”
“还有,李学士对此事一无所知,赵主簿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明白,我们也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