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月沉默,望着干净的鞋尖发呆。
“我要转走了,来办下手续。”任筱筱将手里的资料翻过来晃晃,笑容和温月月记忆里的模样重合,她邀请温月月,“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清辉图书馆的客流量又上来了,东都不少莘莘学子爱往这跑,找个安静的角落把今晚的作业写完,要是时间早再温习一遍明天的内容。
里面开着空调,充斥书卷香气。
温月月和邵蓝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帘早前拉开了,霞光透过玻璃墙壁洒在脚下,携带最后一丝余温。
“你还好吗?”
任筱筱比温月月坦然,她两手交叠搭在桌上,偏头欣赏玻璃墙壁外的车水马龙。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该紧张的应该是我,犯错的人是我,我向你道歉。”任筱筱摩挲手背,艰难开口,“其实我应该向你承认一件事,我并不喜欢秦鲲,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就只是‘底气’。”
温月月诧异抬头。
任筱筱却难堪的垂眼,“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余瑶站在大礼堂中央,面对全东都发言时,有多羡慕嫉妒吗?怎么会有人天生那么好命,有背景有运气,漂亮还努力,像她这样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别的女孩自惭形秽。”
“所以,你为了往上爬就去攀秦鲲?”
“对啊,真是和邵蓝一样可笑。”她真的笑了一下,“不对,邵蓝只是虚荣心作祟,我才是真恶心。”
长久的安静后,温月月缓缓开口,“虽然我也没有那东西,但我知道,‘底气’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永远给不了。”
任筱筱没再延续这个话题,而是展开手里的资料看了良久,“你知道邵蓝吗?她休学了,一年后到文科班重念。”
听起来好像不错,至少回来之后能在更好的学习氛围里念书。
“你不觉得奇怪吗?”任筱筱抿唇笑,头微微歪一下。
一个休学一个转学,同时在高三下学期,貌似平常却又巧合令人起疑。
温月月还不至于太蠢,“难道——”
“没错,是秦鲲。”
任筱筱收起资料,“一开始我也觉的不可思议,说到底大家都是小孩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后来我才知道,对他们来讲,只要在电话里抱怨两句,谁和谁让我看到就不痛快。”
她耸肩,“就这么简单。”
任筱筱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石头拍打在温月月脊梁,她咬下唇震惊。
真奇怪,明明应该得意洋洋才对。
任筱筱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阵娇俏笑声,她回头,对面的长桌上坐着满满两排女生,里面有张很熟悉的脸。
头发松松编在一侧,五官比例恰到好处营造出温柔知性风,皮肤白净光滑的能掐出水,分明是富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