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一处建得有亭阁,生长有花草树木的绿化带里,已然换穿回了自己衣裤的徐浩然,坐在一处被绿荫遮掩的走道边的一把休闲椅上,那等伸长了腿,将双手分开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坐姿,好不惬意和懒散。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厚厚重重的云层在天空浮现,夕阳只能在云层的空隙处,迸射出抹抹绛色的光彩,仿若是那云层的后面,另有一个空天散发出来的霞光一般。
望着云层空隙处迸射出来的光彩,徐浩然仿若是陷入了一种心思澄明的状态,那等不带一丝杂念,眯望着天空的神情,如将之说是呆愣和忘我,端是贴切不过。
他这般闲看云霞,云霞映照他,相看两不厌的情形,当真有些天人合一的交融情景,使得来此寻他的唐小雨,看到这等人与自然和谐的画面,竟是看得一时有些呆了。
白老将军醒来过后的身体检查已经做完,检查的结果,使得包括贺小雨在内的军区医院的专家医生们,除了惊颤外,便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他们的行医生涯中,在他们看过的医学文献里,从来都没有见识和听闻过这等令人匪夷所思的治疗手段。
想这等被几多专家医生认定不可能成功的颅脑手术,却被一位穿得吊儿郎当,哪里有半点医生样子的年轻人做到,且还是在没有相关医护人员的配合下做到的,尼玛!这姓徐的医生,莫非是天宫下来凡间的“医仙”不成?
理解不了其中门道的专家医生们,皆是只能这样想了。
军区医院的领导和专家医生们,此时方知白老将军为何如此信任徐医生了,意识到白老将军恐怕早知徐医生的背景经历,早知徐医生的医术不凡。
今日来医院的一位军区首长,对徐浩然的背景经历,虽是听得李将军和詹台云天将军大致的说过一些,知道他是位有些神秘手段,甚是被军中某个隐秘机构看重的能人,但却没想到他的医术竟然这般高明。
想到前次李将军与徐浩然来军区,在晚宴上几位同僚都曾质疑过徐浩然的医术的情形,这位军区首长,好生感叹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好生懊恼自己的见识短浅。
且不说这些领导和专家们,在见识了困扰白老将军多年的大脑疾症得以治愈后是如何的心绪,却说那骄傲自信的贺小雨,在看过白老将军术后的身体检查报告后,感到震惊并获知徐浩然是芙蓉城人氏的同时,她拿出电话联系到在芙蓉城军区医院的同窗好友,很快便打探得了徐浩然的一些事迹。
从同窗好友的嘴里,听得这没有正形的年轻人,原来就是那位自己曾听闻过给富人治病,收费高昂,给穷人治病,分文不取,在芙蓉城有府南街小神医称号的徐浩然之时,贺小雨终是有了些印象,想起了这位当时她以为不过是新闻媒体炒作出来搏人眼球的草根医生。
得知了徐浩然的大致情形后,贺小雨不禁摇头苦笑,想自己怎会忽略了这位大神。
此时,看到他望着天空出神,仿若融入了自然里的情景,贺小雨稍许的愣怔过后,迈步走近他身前,轻声说道。
“徐医生;手术室里的事,是我见识太浅,自以为是,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现在白首长术后的身体检查已经全部做完,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请你随我去病房看看,然后,我请你外面的酒店吃饭,兑现我的承诺。”
听得有人走来的脚步声时,徐浩然就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转望着这位被他轰出手术室,此时走近他身前站立的贺军医,待得她把话说完后,起身说道:“贺医生不用道歉,你当时有那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徐某虽是能够理解你的顾虑,但却不能接受你临阵反悔的做法。”
“好了!此事已经翻篇,不用再提。至于请客吃饭的事,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贺医生不必当真。咱这就去看看白老将军,稍后便离开医院,咱们先再次别过,一会就不用再告别了。”
话落,他已是甩开步子离开坐处。
贺小雨紧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那匀称健美的后背,以及一头有光泽的黑发,一张俏面上嘴唇紧咬,面带着一种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被人婉拒后的失落神情,紧赶一步与他并排挨着,边走、边开口说道。
“徐神医;今天手术的事可以翻篇不提,但我做东请客吃饭的事却不能不提,既然本小姐答应过你,那便一定要做到,免得你又说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岂不是让本小姐今天两次在你面前丢面。”
徐浩然扭头望了一眼身边挨着的女军医,想着她对自己称呼的改变,猜想她定然是打听过了自己的情形,不禁有些觉得好笑,接着她的话道:
“贺小姐想必是打听过徐某的情况了吧?这神医的称号,不过是那些患者朋友们,给徐某捧场罢了,当不得真。徐某今晚有点事要处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花都。况且;哪有男人让女士请客的道理,等徐某下次来花都,如是有缘与贺小姐再见,徐某做东请贺小姐吧!”
听得他再次婉拒自己的邀请,贺小雨自然不会舔着脸的求他,却是一旁说道:“徐神医本事了得,治愈了困扰白首长多年的病症,想必军区的首长和院里的领导,此时都在等着请你赴宴呢,行吧!那本小姐今天就节约这顿饭钱,等着有机缘见面时再请你。”
这话说得使人听来,好不觉得牙酸。
两人走进神经外科大楼,来到白老将军的房间,果如贺小雨说的情形那般,此时这病房的会客间里,已然有数位高级军官在此等着徐浩然。
其中一位与白老将军貌相极为相似,年龄在四十出头,生得一副魁梧身板,穿着佩戴有大校军衔的军官,看到徐浩然进入病房,便赶紧起身上前握着他的手,甚是亲热的说道。
“徐兄弟;我父亲大脑里的弹片,原以为是没法取出来了,今天得徐兄弟施神手解除我父亲多年的病痛,此等大恩,我白家人没齿难忘……”
在医院陪在白老将军身边的家属,徐浩然几乎全都见过,却是没有见过这位军官,听得这军官说话直爽,甚是客气,不待他把话说完,已是微笑说道:“白领导无须客气,待我先去里间看看你家老爷子的情形,然后,咱们再聊如何?”
那军官闻言,竟是拿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做得一副不知轻重缓急,好生抱歉的模样,道了一声理应如此的话后,遂陪着徐浩然一并进入到白老将军躺着的房间。
头上包着绷带,此时正躺在床上养神的白老将军,见得徐浩然进来,正欲翻身坐起来与他招呼见礼,却是听得徐浩然出声制止他道:“老将军躺着便好,不必起身!”
制止老将军起身见礼过后,他接着又道:
“徐某一直在等在医院未走,等的便是老将军的身体检查情况,好给人有个交代。现在医院已经有了结论,那徐某便与老将军就此别过,祝您老多福多寿,咱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