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绣楼之上婢女小竹上来禀报道:“禀郡主,芙蓉三公主到访,还带了礼物,说是特地来看望郡主的,不知郡主是否想见?”
站在书桌后正书写作画之人,听到丫环所言,手中的笔不禁颤抖了一下,一滴墨汁滑入纸张之上,不禁晕染成一片。
欧阳天娇闭眸深吸了口气,慢慢平息下心中异动,放下手中笔墨,启目淡然道:“来者皆是客,慢待不得,还是请人家上来坐吧。”
“是。”小竹应下,转身便下楼请去。
……
听着丫环小竹从里面出来相请,喜鹊扶着芙蓉公主一同慢慢走进了半月拱门之内,转过池塘绕过假山秋千,遂进了小楼里。
入了楼门,但见得玄关处一排珠帘垂落,齐地而摇,这本没什么特别的,一般女儿家也都是喜欢这等子玉珠幽帘的意境,只是此时观得这颗颗圆润的珠色,不禁奇道,这等晶莹剔透纯色无染,触感微凉,一看便是用上好的天然水晶磨制渲染出来的绝品水晶,试想只这一颗珠子便是价值不菲的宝物。芙蓉公主不禁惊讶这郡主的别苑入口竟是比得自己那公主府还要显得奢华一些。
“公主殿下,请边请。”小竹俯身请示道。
芙蓉公主点了下头,压下惊异之色,随着婢女小竹的带步,便与喜鹊入得这郡主所住的闺楼之内,转首行了一道长廊步步上了阁楼。忽觉这一入屋中便有股清清淡雅的木香漂浮在鼻息间,天然幽香之味醒脑提神,细细观去,见得周围壁柱墙面光泽油亮宽实厚重。
芙蓉公主绣眉微动,记到心上,伸出手小心的触摸上这身旁耸立的墙柱,不免更是惊讶起来,似乎这郡主绣楼的建筑用料都是选用得极为名贵罕见的金丝楠木精雕细刻而成。想来这金丝楠木价值连城,就连皇家也只单单用在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的正宫之内,不想这区区一位郡主的闺房竟然用得上金丝楠木,看来这北域王爷和王妃竟是如此的看重这位天娇郡主殿下!
芙蓉公主正是惊讶之时,再观这周围古色古香的布置,到是极具品味风范,但见这高高的墙壁之上挂满了各大名家的书画字帖和一些说不清名子的兵器图谱,还有一些常人看不懂的异文图绘,自是古灵精怪别具一格,到是真有一代奇人侠女的傲骨作风。
芙蓉公主不禁开始好奇起这位天娇郡主来,若照喜鹊听来的传闻,此等救百姓与苦难的女中豪杰,到是位让天下女儿家所敬佩的典范楷模,到也想结识一下。
芙蓉公主正在心里寻思着,转个弯便已经到了二楼的书房门口。
小竹附身禀报道:“禀郡主,公主殿下到了。”说完,便轻轻推开房门,侧身请芙蓉公主进去。
芙蓉公主听里面并无回声,正是好奇,便让喜鹊在门外候着,径自迈起莲步向书房里慢慢走去,心中竟小小的浮起一抹莫名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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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屏风之后,终是见得那日里看到的白衣如仙的妙龄女子,此时这白衣人儿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凝神,好似在聚精会神的细细书画着什么。
……
芙蓉公主见这位郡主凝神书写不语,也不便出声打扰。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同性女子的无形气势所压,看来这位郡主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抬眸观去,但见得这张与那人同形容貌,不觉又在心间里升起一股困惑迷乱之感。
芙蓉公主轻咬了一下唇角,忍不住凝眉站在一边细细打量上这位郡主殿下。但观得这郡主殿下一头仙髻飘摇,乌丝长发如瀑披合与身侧,脸若银盘,俊眼修眉动情动神,胭脂轻着,红唇淡扫,相貌清丽脱俗,媚态嫣然。再瞧这纤纤身材,削肩细腰,个头高挑,虽说相貌与那人不差分毫,但这在女装点缀之下却别有一番滋味,更加的绝妙美幻,让人不禁惊叹留恋不矣。随着这仙人笔动,但看那耳边配带着的一对星月耳坠,随书写的动作灵动轻摆间更是点缀得这位女神人活灵活现,美得极致妙哉。
……
芙蓉公主一看这人物不禁心生喜爱,不说这位郡主殿下是那呆人驸马的孪生妹妹,就单单只看到这等神韵仙品,她又如何能不有心亲近,想要交之为友。遂轻咬了下唇角,鼓起勇气放下公主架子,上前接近向欧阳天娇身边,忍不住轻声疑问道:“郡主妹妹是在做画吗?”
欧阳天娇眉眼略扫,见这公主大人渐渐走到跟前来,伸手一带便将所书卷轴合上了,另得上前有意观望之人看了个空,不免尴尬的轻笑了一声,道:“呵,那日里相见仓促,未能与郡主妹妹好好说说话,今日本宫是特来看望郡主妹妹的。”
“在下可是受不起公主殿下的这份礼待。”欧阳天娇转身离开了桌案,背对着芙蓉公主而立,语气冷冷淡淡的说道。
欧阳天娇的冷言冷语不免灼伤了芙蓉公主的自尊心,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错了,而令这北域一族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这般冷脸对她,爱搭不理的,难道说是驸马与家里人说了自己的不是,所以才令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反感自己、讨厌自己!芙蓉公主越想越是难过,竟是忍不住委屈的泣语哭诉道:“本宫、本宫真有这么讨厌吗?王妃是如此,驸马也走了,今儿就连郡主也是这般不愿打理本宫,看来本宫算是不能在北域王府里再呆下去了。”说完,芙蓉公主拭下泪水,转身便含泪委屈地向着门口跑去。
欧阳天娇一听这人气话,情急之下不免上前拦挡住,伸手抓住芙蓉公主的胳膊拉了回来,皱眉低头急色道:“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本宫不呆在你们北域还不成吗?我要回京都去。”芙蓉公主也是憋着气,抽泣着凝眉冷色气语道。
“呵,我自听哥哥说过,芙蓉公主为人慷慨仗义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今日一见怎竟不如闻名,没成想公主竟然是个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小女人。我欧阳天娇自是生情孤僻,成日里少得与人来往,难道就因为我没能好好的向公主殿下打个招呼请个安问个好,公主殿下就气恼成如此,竟还要立时回京都城惊动天下不成吗?”欧阳天娇凝眉直直盯望上眼前的这个许久都没有好好看一眼的心里人,此一看下,不由得心中隐隐发痛,但觉得这区区几日里未见,三公主怎么会消瘦得如此。不明白自己不是已经腾出地方时间来给她与情郎之间互诉衷肠了吗?何以看起来还会如此郁郁寡欢?难道说是那个人没有好好待她哄她吗?
听人家如此恭维之言,芙蓉公主一时却不知要如何作答,有些难为情。似乎也觉得自己是的点小题大做了,不免低头拭下了泪水,抽泣道:“不、不关郡主的事,是本宫最近心情不太好,情绪有些失控,竟然在郡主面前发了脾气。”
“公主心情为什么不好?难道是北域王府果真慢待了公主不成?或是母妃她说过什么?”欧阳天娇微微皱了眉色,自是不喜欢看到芙蓉公主如此憔悴失魂的模样,若真是王府中有人胆敢欺负与公主,她定当不会轻饶,就算是自己的母妃也定当不成。
听郡主如此相问,到叫芙蓉公主更加觉得自己失礼失态了,不成想自己第一次相见这位郡主,就在人家面前大哭小嚎的数落人家家人的不是,连忙摇头否认道:“不、不是,郡主莫要多想,刚刚全是本宫失言气话,北域王府里的人,个个都对本宫礼待有加,刚才全是本公主失礼了,本宫前来只是想向郡主打听一下驸马他、他的消息?”
“驸马?”欧阳天娇看着芙蓉公主低垂纠结的眉眼,不由得深皱了抹眉头,道:“公主很担心驸马吗?”
“他是我的夫君,此时不知去向,如何能不担心?”芙蓉公主听这郡主叹问之言,回眸间不禁皱起绣眉一眼纠结的看向这身旁相问之人,如此近前一目,四目相交,神思会合,不免另得两人的身心都为之轻轻一颤。
欧阳天娇连忙紧张的收回握住芙蓉公主的手,转眸看向别处,略微有些不自然。
芙蓉公主也微微有些红了脸,也稍显尴尬的低下头,轻语道:“本宫只从王妃的口中得知驸马他病了,被他的师父带到别处疗养,却不知现在究竟如何了,这身体有没有见好,何日才能归来相见。”
“相见又如何?公主的心上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让驸马回来,岂不是又要互添惆怅烦恼。”欧阳天娇听着芙蓉公主关心担忧之言,心里隐隐作痛,闭目喃喃痛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