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玉原先呛了几口水在肺里,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抬眸瞧着面前伸手过来的陆嚣。
陆嚣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湿哒哒的,他一手拂开粘在脸上的头发,笑着朝长玉伸手:“刺激吧?”
长玉一口水呛出来,咳了半天。
她以为陆嚣好歹会问一声她是否无碍吧云云。
长玉搀了陆嚣的手一把,站直身子。
黄昏已过,天色暗了下来。
陆嚣松开她的手,有些担心:“你的脚还能走回去么?”
长玉走了两步,半晌,很诚实地抬头起来:“不能。”
确实是不能,适才脚崴的那一下,把她这些天快养好的伤口全崩回去了。
夜风来吹在身上着实冷,陆嚣咬了咬牙,低声道:“那……要是你不嫌弃,我背你回去吧,也快些,免得吹风吹久了人伤风寒。”
为今之计,也只能请陆嚣背她回去了。
长玉想了想,点点头。
陆嚣盯了长玉一阵,脸上红了红。
他转身过去蹲下,有些木讷道:“……那,那你上来。”
长玉跛着脚走上前,双臂耷拉在陆嚣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散落下来,飘过陆嚣的鼻尖。
陆嚣闻到一股很香的栀子花味道,一刹那身体都绷紧了。
他小心翼翼拖着长玉站起身,侧首过去,“那,那你抓好我,别掉下去了。”
长玉伏在他肩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长玉伏在陆嚣的肩头,陆嚣背着她往回走。
长玉一直在想着安贵嫔在临吉殿下最后写在她手掌心里的那几句话。
“贤妃是除母妃之外唯一能保你的人了。长玉,近贤妃,远皇后。”
彼时她还没来得及再问清母亲这话中的含义,临吉殿外驻守的侍卫就已经冲了进来。魏皇后面善心狠,长玉自然是知道不可与之太过亲近,可为什么安贵嫔偏生要叫她去亲近贤妃?
贤妃保她?贤妃为何保她?
长玉的脑海里浮现那一袭紫衣,那双总是神色冷清的丹凤眼。
她趴在陆嚣的肩头,想着想着,脑子里却乱了起来。眼前总是闪过安贵嫔那瘦骨嶙峋的身影,还有那张笑得勉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