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佟阿姨的外,还有条更早些的未读短信,是沈乐怡的,应该是通过内厅安检那会进来的,包交由工作人员检查因而没有听到。
看的出张阿姨编辑的很匆忙,只有一短行,沈乐怡的更简单只有两个字,看的董琪脸色大变,她顾不上和何宇聪周旋,连忙拨给沈乐怡,却是关机。心里暗叫不好,她只知道今天沈乐怡要见个女的,因为是一道来的,所以具体是谁她也没过问。
她抬起头,看着何玉冲:“何总,在进门之前我的确是抱着拉投资的心态来的,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希望您能帮忙,我朋友在这边,可能遇见了些事情,能不能调取下二楼监控?”她必须确认沈乐怡是否已经被带走。
“你这话怎么听着是在怨我场子里不干净啊?”何玉冲抬眉,满脸不耐,侧着身子冲着屏风:“看看,正经买卖多难做,我多不容易啊。。。。。”
“他们到了,准备走吧。”暗影里的人淡淡打断了他的抱怨,何玉冲听后坐直了身子,之前的放荡形骸一扫而净,像是换了个人般,面带郑重的交代着:“董小姐,对不住了,你朋友的事情帮不上,真不巧,刚刚监控设备检修。现在我们有急事要走,要先请你离开了。”
董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目光直直地锁在暗角,靠窗的地方放了座绣花屏风做隔断,半透的真丝底,绣了浅蓝色的玉兰,一枝探月,清清浅浅,衬得男人挺拔俊逸的身形如净水明月,带着生人勿近的凉薄,不近烟火的入骨寒凉。
“顾安,沈乐怡出事了,发了求救短信,手机已经关机了。。。。。”现在孩子被佟阿姨带走,沈乐怡又联系不到,她□□无力,只能先紧着一头。董琪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希望他能顾念旧情,去找沈乐怡,当然,如果算是“情”的话,思及至此,嘴里要说的断在一半。
果然,屏风里的人漠然置之,不为所动,室内噤若寒蝉。
值班经理收到何玉冲的指示,快步走到到董琪身边,做出了个请的姿势,大有硬赶的意思。
董琪被顾安那种事不关己的样子所激,戟指怒目:“如果不是着急找回孩子我也不会求你去找沈乐怡!就算当初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是你先设局下套的!现在她真出事了,只是让你去楼里找一找……”
顾安缓步从屏风后走出,垂着手,脸色不佳,看也没看董琪一眼,带着不耐的吩咐着:“带她下船。”
董琪见他如木人石心一样,态度坚决狠断,不留余地,又着急回去看许舍是什么情况,无心再做纠缠,狠狠地瞪了他眼,咬着牙:“你早晚会因为今天的无动于衷后悔的!”放下这话,连招呼都懒得再跟两人打,摔门而去。
黄铜环砸在雕花门拴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来来回回,撞在心里,莫名的让人烦躁。顾安依在墙角右手夹了根烟,没有点燃,在指尖转了圈,看着摇摆的门环若有所思。
何玉冲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我说你小子真能耐,这儿都能遇见风流债,许大佬的人也碰。”见顾安扔了烟,要往外走,连忙起身拦住:“唉,你干嘛?你不会是要找那个沈乐怡吧?你手还有伤呢,那边到底派了几个人过来也没摸清楚。”
“想弄清楚些事情,你先走。”顾安试着抬了下左臂,骤然而来的痛楚让他眉头紧锁,他还是太大意了,没有带阿华来嵘城。出来的路上就发现了不对劲,两辆车一直尾随在后。和其中一人交手受伤后,他确定对方都是做“职业清理”的,一招制敌,出手杀招。
凤凰台里保镖不够,安全起见,他和何玉冲上了画舫船。
他低估了顾天宇的报复心,错估了友情,高看了亲情。顾则辉对他母亲的恨已经到了憎乌及鹊的地步,此刻他名义上的爷爷正作壁上观由着顾天宇对他出手。而出卖他行踪的人却是他最信任的朋友--秦佳姿。
人心剖开来看向来如此不堪。
“顾安,哥们真看不懂你,你折腾这么大到底图什么?”何玉冲拿不准他的想法,自从4年前他找他合作,所做的每件事情表面看起来都和顾氏没有关联,但却又隐隐地像是在牵制着康黎集团的发展。
如果说要掌权的话,这么做无疑是在削弱集团实力,后患无穷。如果说只是为了打击顾天宇的话,又太过兴师动众,因小失大。他不像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应敌招数,更像是带着决绝之心,要焚巢捣穴,将康黎分崩瓦解!
顾安沉默了,回顾家之前,他日子过的清寒艰苦,最大的心愿是可以赚钱养家,让母亲不要那么劳累,能有更好的生活,后来母亲自杀,他被顾则辉接回,失去目标的他整日活得浑浑噩噩,直到他发现父亲留下的手稿,从此之后他以仇恨作为动力,可如今亡者不复,友情不存,亲情淡薄,好像一切所做,意义不明,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