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澜死死盯着原嘉逸的脸,咬牙切齿地在他脸上寻找着不如自己的地方,可终究未果。
得到这个结论,盛澜更生气了,扯着原嘉逸的衣领,抡圆胳膊给了他两个耳光。
原嘉逸舔舔渗血的嘴角,面无表情地承受着。
“你给我哭,你哭我就让你见原淼那个贱人!”他的沉默让盛澜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越发愤怒起来,钳住他的肩膀声音尖利,“哭啊……”
原嘉逸的嘴唇抿了一下,然后抬头盯着盛澜的瞳孔,两行清泪从眼尾扑簌而下,密实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求你。”
盛江河走到门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几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拉起跪在地上的原嘉逸,在他的脑袋上罩了个头套,动作利落地将人带走。
跪了几个小时的膝盖被骤然强硬地换了姿势,原嘉逸疼得闷哼一声,仍是咬着牙勉强跟上身边人的脚步。
盛江河不想让他记住路线。
黑色的布袋笼罩在头上,让原嘉逸在白日里便生出了恐惧,他紧紧地抓着衣角,亦步亦趋地随着前方男人的牵引行走。
所幸这几个押送的人还算善良,时不时拉扯一下原嘉逸脸上的布巾,留出一些空间,似乎是怕他窒息而死。
外形凶悍的黑色埃尔法行驶在环城高速上,速度不慢。
原嘉逸胸口被盛澜踹的那一脚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即便不蒙住他的眼睛,想记住弯绕路线这件事,他也是有心无力。
车刚一停下,头套便被抽掉,刺目的灯光照在脸上,原嘉逸下意识侧头避开眼前的光线。
这个地下停车场里停了大半的豪车,想来这座疗养院里也是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豪门显贵之人。
原嘉逸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抿着嘴尝试了几个微笑的表情,这才在黑衣男人的催促下迈开步子走向电梯。
盛江河给原淼选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舒适安静的环境,入眼的窗外尽是暗青的松柏,尖锐的针叶仍丝丝缕缕地挂着白雪,激励病人涌出想要新生的希望。
走廊的尽头就是原淼的病房。
看管她的人和押送原嘉逸的人简单交谈了几句,上下打量了原嘉逸一会儿,点了点头放他走过去。
离原淼的病房越近,原嘉逸越觉得指尖发抖,发凉。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这么久以来所受的一切煎熬苦难,都是为了今天,能够心无旁骛地见原淼一面。
门上有一道小窗。
原嘉逸快速地抬起手按在把手上想要拉开,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凑到玻璃前,借着光影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放缓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开那道小窗。
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骨瘦如柴,手腕上凸起的血管上插着蓝色的滞留针,往日浓密的头发如今稀疏发黄,除去肤色,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某部电影里那个声音沙哑,身材瘦长的爬行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