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时逾白是没去,还是这么快就出来了,只是甩了甩手上的水,和他十指紧扣,戏谑道,“哥哥,好黏人啊。”几辈子都变不了。时逾白的视线落在时笙扣住他的手上,心跳漏了一拍。时笙拉着时逾白回到隔间门口。“逾白哥?时笙哥?”身后突然传过清洌的嗓音,干净温和。时笙落在门把上的手顿住,顺着声源看过去,面上是恰到好处的诧异,“烬烬?!”陆烬拄着拐杖,有些艰难的走到时笙和时逾白身边,脸颊处的酒窝显露,又甜又纯,“我以为我看错了,好巧啊。”时笙看着陆烬的腿,惊喜道,“你能走路了?”时逾白站在时笙身侧,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陆烬。自从陆烬回了北城,他就把这号人忘的差不多了。他跟陆烬本身也是因为时笙才有了交集,后来时笙被闻瑾带走后,陆烬来了时家两次,他都以时笙生病为由把人拒之门外。“父亲找了最好的医生为我做了治疗。”时逾白听着,冷不丁的开口,“手术之后不用休养吗?”时逾白看着陆烬的拐杖。陆烬闻言笑意僵了下,像是有些落寞,“医生说还是要坐轮椅一段时间,但我现在在陆氏,坐着轮椅总是不好,所以……”陆烬话没说完,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勉强。时逾白凝着陆烬,心口那点儿疑虑消散。陆家那个私生子死了,如今陆鸣就只有陆烬这一个儿子,把他从南城接回去,不难猜出意图。陆氏的复杂程度不亚于时氏,陆烬如果一直坐着轮椅,公司的股东一定会以身有残缺这件事儿抵制陆烬。所以陆烬做了手术之后,不得不立刻卸下轮椅,让陆氏的那些老家伙知道陆烬的残疾只是暂时的。时笙对于陆烬的腿治好表现出了极大的欢喜,他勾着时逾白的手臂,娇美的脸上溢出明艳的笑看着陆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父亲打听到今天的拍品有一串几百年前的帝王手钏,所以让我来一趟。”时笙点头,“都遇见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好。”时笙见陆烬答应了,摇着时逾白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哥哥,让烬烬跟我们一起吧。”陆烬看着时笙亲昵的和时逾白说话,眸光闪了闪,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动,心口处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想到时逾白会带时笙出门,更想不到时笙对时逾白竟然是这副软语娇俏的模样。不应该的——怎么会这样!时逾白杀了闻瑾,时笙不应该对时逾白这副样子的。即便时笙已经想和闻瑾分手,带他手下的人也说了时笙亲眼看见闻瑾死了,痛不欲生,怎么会——陆烬心乱如麻,时逾白心却软的不像话,因为时笙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又温柔。像极了一个全身心爱着他的伴侣。这样的眼神之下,他拒绝不了时笙的任何要求。三个人进了隔间的时候,拍卖会开始的钟鼓之声已经敲响。时笙坐在时逾白旁边,窝在他怀里,“你在陆家怎么样,没有人欺负你吧。”陆烬坐在两人对面,摇了摇头,看着下面的拍卖台,有些浅淡的落寞浮出,像是风雨中摇摆的小白花,漂亮又脆弱。时笙看着这样的陆烬,即便知道这是装出来的,还是心痒的厉害。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副模样的男子,数千年前,他便是那样遥遥一见,就生了妄念,把某人囚在自己身侧。谁知道他以为的小妖,竟然是九重天上的帝君。时笙如今想到,都觉可笑。更可笑的是,他一直以为是他把人囚禁在身侧,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时笙思及此,脸上的笑意加重,眨着眼去看陆烬,娇美的脸上浮出一点儿淡淡的羞,“烬烬,你腿好了,我和哥哥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当伴郎好不好?”陆烬身体骤然僵住,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时逾白也不比陆烬好到哪里去,他看向时笙,瞳孔微缩。三个人中唯一淡定的时笙,像是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变化,樱红色的唇抿着,脸颊处也浮出了淡红,“你回北城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哥哥在一起了。”时笙的声线很软,语调不疾不徐,像是冬日里的围炉夜话般暖,可却让陆烬的心在一瞬间凉了个彻底。时笙把头靠在时逾白的肩膀上,一副眷恋姿态,看着陆烬,像是在跟最好的朋友分享喜悦般,“我以前不懂什么是喜欢,以为对哥哥是亲情,前不久才——”时笙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才缓缓开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今天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我想听到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