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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汹涌的车流,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
几乎就是脚前脚后,解家四合院外,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门房看着眼前这位人高马大、黑衣黑裤连眼镜都是黑色的“熟面孔”,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心道今天是不是没看黄历?大过节的都不在家喝粥的么?
然而心是这样想,他还是不得不领着人去后院找当家的。
那人虽然带着墨镜,眼神却很毒,瞧见沿途雪地上一串脚印,因好奇道:“花儿爷今天还有别的客人?”
门房迟疑着点了点头,但也没多说一句话——做伙计的,自当管好把门的这张嘴。
幸而那人也没准备多问。
照样是送到竹亭外,门房知趣退下。
解雨臣仍坐在竹亭里,烤着火,喝着茶,发着呆。
黑瞎子走进去时,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又一眼瞧见炭火上的温酒壶,奇道:“花儿爷这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客人,竟还喝酒了?”
解雨臣回过神来,抬眼一看是他,并没解释,只招呼他坐下,平静道:“是一位……故人,有些事来问我,刚刚已经走了。”
解雨臣并不想用师长一类的称呼去形容谢朝兮,虽然他清楚谢朝兮的年纪大概率比他爷爷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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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瞧着解雨臣的表情,似乎不同寻常,少见地追问道:“故人?是花儿爷的故人,还是解九爷的故人?”
解雨臣眸光一凝:“都算……是吧。”
“解九爷的故人?那必定也是个非凡人物,可惜可惜,我来晚了。”黑瞎子大为遗憾,感慨道。
解雨臣却突兀地笑了笑。
“虽然他确实是个非凡人物,但我爷爷从前提起他,总是说,他是世上最可恨的小偷。”
黑瞎子挑了挑眉,“这是怎么说?难道还有人敢偷到解九爷的头上?”
解雨臣颔首道:“可不是么?我爷爷说,他这辈子就遇见过这么一个小偷,身手极好,一共偷了他三回,让他大失颜面。”
“长沙九门,解九爷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黑瞎子笑笑,“连着偷三回,是够丢面子的……都丢了什么?”
“前两次丢的都是玉石翡翠,不算什么。唯独最后一次……我爷爷丢了一颗心。”
话甫落,亭中寂。
解雨臣仍记得爷爷同他说起这段往事时,眼底那种浅浅的遗憾和缠绕不去的忧愁。
谢朝兮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吧。
因为爷爷没说过,而且爷爷不在了。
解雨臣不会越俎代庖地转达。因为他终究是第三人,不应当去干涉爷爷的选择,更不应当自以为是地在爷爷过世后,再去用那段不属于他的过往去叨扰谢朝兮的生活。
在那个年代,有些话不出口就是一生,有些人一转身即成永别。
片刻的唏嘘后,解雨臣主动另起话题:“黑爷大老远的过来,该不是来我家喝腊八粥的吧?”
黑瞎子勾了勾唇,慢慢坐正了身子,沉声道:“是有一件要紧事。对不住花儿爷了,今天过节,我却是来报丧的。”
解雨臣心有猜测:“难道是……”
黑瞎子点头。
“前些日子,四阿公亲自带人去云顶天宫,全都折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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