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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那边的孟透正被周姑娘的母亲攥着衣襟。她满脸是泪，歇斯底里地斥问：&ldo;怎么又是你们兄弟！你们能不能不来祸害我们母女！你看看我女儿！她要不是为了孟言，脸会成这样！你们毁了她的一辈子！一辈子！&rdo;

孟透如同死了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着火的院子。周夫人软瘫下来，坐在地上，眼泪横流：&ldo;我们家芳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rdo;

薛夜知道孟透已经心死，放开他，去扶周夫人起来，边宽慰她边带她回周姑娘那里。霍止走到孟透身边，搭着他的肩。

夏侯瑶终于挣脱了母亲，穿过喧闹的人群跑到孟透面前：&ldo;孟哥哥，言哥哥被一群坏人抓走了！&rdo;

孟透的眼睛里有了光彩，蹲下身去，抓着她的手臂：&ldo;你说什么，他被人带走了？&rdo;

&ldo;嗯。我亲眼看见的，是他们放的火！&rdo;

&ldo;你告诉哥哥，他们穿的什么衣裳？&rdo;

&ldo;他们穿蓝色的衣服，每个人都带着一把吓人的剑，还遮了脸。&rdo;

霍止冷静道：&ldo;这是明决门的人，应该是苏绰派人把少君带走了。孟透，你放心，他们既然带走了少君，决计是要救他……你的谴调令有没有丢在屋子里？&rdo;

孟透伸手从怀中拿出延火令，就着火光看了许久，最后道：&ldo;这块延火令是假的，被掉包了。&rdo;

自他二十岁拿到延火令起，这块牌子就几乎不曾离身，最近一次他取下来，是跟言昭含欢好的那个晚上。

第42章年少

世人都说，虚常真人料事如神。料事如神的虚常真人在漓州天恒街当心，找了个赛半仙，花五两银子算了一卦。

赛半仙捻着半白的胡须，瞅着眼前这位发须皆花白的和蔼老人，道：&ldo;你吧，就沿着这条街一直走，走到尽头，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徒弟。&rdo;

虚常真人听从了，慢慢地往北挪去，直至日暮西斜。他眼见着一堵墙，一个七八岁的小公子刚从院子里翻出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小孩眉目清秀，戴着璎珞项圈。他的苏绣锦衣松松垮垮，上边留有几块脏迹。

小孩不认生，幽黑幽黑的眼睛盯着他看，唤了一声&ldo;爷爷&rdo;，刚拔腿要走，被他叫住：&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孟透。&rdo;

他往大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指着墙：&ldo;这是你家院儿？&rdo;

孟透点点头。于是虚常真人攥着他细小的手腕，到他家里拜访了一趟。

许多年之后，孟透回想起那些事，仍感叹自己是稀里糊涂上了贼船。他师父跟他爹娘商量一晚上，想收他为徒，带他回暮涑。他记得那天晚上的饭菜尤其丰盛，而爹娘对这位老人尤其尊敬。

孟家本就是声名显赫的修道世家，他从没见过他爹娘对谁如此敬重，甚至带有些担心招待不周的惶恐。

他问：&ldo;什么是修道？&rdo;

虚常真人笑起来就没了眼，长眉舒展，宽厚的手搭着他的肩：&ldo;修身、修性、修心。&rdo;

他只是想偷溜出去玩儿一趟，没想到遇见了他的师父。他只是觉着，御剑飞行与行侠仗义都是厉害且有趣的事。他稀里糊涂地就同意了，隔天就跟着虚常真人前往暮涑。

离开那天，天上还飘着蒙蒙细雨。爹娘和两个哥哥立在家门口送他。

十五岁的大哥说：&ldo;三弟，你一定得跟着师父好好学，将来你名扬天下，我们孟家也跟着沾光。&rdo;

二哥递给他一本字帖，温和道：&ldo;记得天天临帖练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