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面上全了,大家一尝,面条还过得去,牛肉早已不新鲜,根本吃不得。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吃得连面汤都不剩。江翊还给最先吃完的薛夜另点了一碗阳春面。
掌柜咬着烟管,吹了口烟:&ldo;你们是不是外面来的小道士?&rdo;
江翊劝着薛夜小心着烫,头也不抬地回道:&ldo;正是。&rdo;
&ldo;噢。那你们出入都小心点。尤其是城西那块,到晚上就有几个阴灵出现。前几天啊,有人给撞见了,骇破了胆。&rdo;
烟味道有些难闻。掌柜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身子倚着一旁的方桌:&ldo;永夜是败了,穷人是逃不到别处去,后天我举家就搬去平阳了。这里早该是个死城了,只是夏城主不死心,非要请些道士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rdo;
他们五个人被分配来考察永夜城北,对这只有贫穷与萧条的印象。他们从这位客栈掌柜口中了解了许多。他还说城北近期不曾出现阴灵,缘由可能是城西挨着东潭河,而城北稍远。
薛夜说:&ldo;东潭河这名倒是奇怪,又带&lso;潭&rso;又带&lso;河&rso;的。而且这河不是在城西吗,怎么叫&lso;东潭&rso;?&rdo;
&ldo;这名是夏城主起的。前些年闹干旱,全城都指望这条河,用&lso;潭河&rso;双字,是希望水源不竭。夏城主说&lso;西&rso;字意蕴不好,&lso;东&rso;字带有旭日光辉,还是取这个字吉利。&rdo;
孟透道:&ldo;我猜城主肯定信奉风水与占卜之说。&rdo;
&ldo;这位小道长说对了,城主在这些方面最是讲究。当时府邸选址,他也请大师来看过风水。也真玄了,东潭河在西南,城主府在东北。阴灵躁乱最严重的时候,也没侵扰到城主府。&rdo;
霍止一直认真地听着,开口问道:&ldo;那您见过阴灵吗?&rdo;
掌柜回忆起当时的事,脸色稍变:&ldo;远远地见过。当时出现阴灵的消息传来,大家都往城门口逃,然后就撞见了一只,大伙就都退回来了。不过还好,阴灵没有往北走。&rdo;
……
午间所有人回城主府吃饭,将获得的消息尽数报给西泽师叔。去城西的师兄说,那边早已空无一人。而去城东城南的师兄也说如此。因此,偌大的永夜城只有城北还有几十户人家。
有个师兄说,当时入城,他问过守城的老人家在何处。那老人耳背,他提高了声音问了好几次,才知道他家在靖阳坡上,不在城中。
如今想来,那老人为他们开门,应该也只是猜到了他们要入城,并不是听清了西泽师叔说了什么。他耳背,大概也不知道城中遭遇阴灵的事,才能如此镇静地守着城门。
西泽师叔早上没有安排去东潭河的人,中午选定了几十人去那里观测情况。孟透他们不在此列,而被分配去另一组,夜察城西。
于是他们吃过饭就睡下,准备体力。孟透怕再被薛夜的腿压着肚子,没睡他旁边,睡在最里边,边上是霍止。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睡到日暮西斜。
孟透醒了,坐起来就看到薛夜大半个人压在江翊身上。他真庆幸,觉着睡在霍止旁边真是个正确的选择。薛夜竟然醒着,也没尝试着掰开薛夜,任他泰山压顶,看见孟透,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孟透安静。
孟透见这场面就想发笑。偏偏江翊眼神专注于薛夜的睡颜,一手搂着他的腰。他觉着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江翊跟薛夜关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都醒来后用过晚膳,在大堂外集合,听完西泽师叔的叮嘱,与近一百号师兄一起前往城西。
路是越走越冷清。有几个师兄走到还剩一段路时,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好在这么多人一起,总算是个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