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看到的林亦行从来都是假的,就因为内心阴暗,才会那样残忍地对她;也或许,的确如他所说,他觉得欠了她,于是越来越抑郁,才会让萧自馨看到他那副模样。
这些我是说他的病,都是他告诉你的?
那倒没有,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我是从他几个狐朋狗友嘴里听来的。有一次在夜店遇上了,那些贱男人嘴上没个把门的,在背后拼命说他坏话,嘲笑他那方面有问题,说他碰不了女人,也碰不了男人,又摆个大少爷的架子不愿意委屈做零,还连你二叔一起骂,说你们林家都是遗传的那啥。一群嫖娼的脏男人也好意思笑别人,别人再不行也比他们干净。
所以你就信了?
当然没有,我以为是他们人品低劣才故意诋毁林亦行,可后来萧自馨无奈地耸耸肩,我刚跟你说了,林亦行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等他酒醒了,我试探过,他那反应的确
唉!我还特意给他送过药,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心,跟他说找不到人试药求他帮忙,但他一听就生气了,扭头就走。
后来我才知道,他经常偷偷去看医生,我估计他那病没法治了,什么壮阳药,那都是小儿科,根本没用。他主动跟我扮情侣,还故意那么高调,就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林以祺静静看着地板,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萧自馨长长地叹息一声:你刚才问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这我还真不确定,不过到了他那步,大概也不重要了。你别看我平时老跟他吵架,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那是我善良故意逗他开心,故意让着他。
其实看得出来,你和他之间虽然有过些不愉快,但你还是关心他的,就像你说的,亲兄妹嘛。他心理这么脆弱,你平时就多让着他点呗,他有时候脾气古怪,说话又冲,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是病人嘛。
回到自己房间时,萧自宾早已洗好澡了,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林以祺摇头:没什么。
不过是突然知道太多秘密,有些无所适从罢了。如果硬要说,那她大抵是有点迷茫?
当初爱过他也恨过他,也曾一度想知道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究竟是谁?是一个靠谎言编织起来的、从来没存在过的虚幻的人,还是林亦行真实的一面?
其实早在多年前心中就已隐隐有答案了,但那个人实在太难看透,在她面前是假的,在别人面前居然也是假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
萧自宾关上门,跟着她走过来:蚊子我处理干净了。
他穿了件深蓝色的睡袍,腰带一丝不苟地系着,勾勒出颀长的身材,细腰窄臀,领口上方还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看上去挺诱人。
林以祺在心里遗憾地叹息,这么好的身材,如此高的颜值,可惜了。要是早认识他几年,肯定趁他还是小处男的时候把他扑倒,吃干抹净。
那睡吧。林以祺指了指大床,你睡哪边?
都行。
她走到靠窗那边,解开腰带脱下外面的袍子,掀开被子躺进去:晚安。
这次萧自宾看清了,她在里面穿的是条配套的吊带裙,大概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一直把外面那件也套上。
在另一边躺下,他抬手关了灯:晚安。
玩了一天,林以祺的确是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可迷迷糊糊间又总感觉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吵着,让人睡不安稳。
烦躁地翻了身,手不小心打到具身体,她才忽然清醒过来。忘记旁边还睡着个人了,似乎动静有点大。
不过再大也大不过隔壁干柴烈火那两位。明知道这种民宿的隔音效果不会有多好,大半夜的也不克制点,呻吟一声接着一声,光靠耳朵都知道他们的节奏。
困得要死还要被这种声音吵醒。
若隔壁住的是自己人,林以祺只怕会直接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注意点,但她带来的几乎都是女职员,也没有内部谈情说爱的,明显那是其他来度假的人。
刚无奈地叹了口气,耳边就传来萧自宾的声音: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