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走后,韦映璇在榻上发了好一阵呆,她想起了上辈子,韦映雪刚成完亲就央求自己去老夫人那儿求情,想亲自教养峰哥儿。
老夫人正因为韦映雪在婚礼上出的丑而生气,一口就回绝了,说是让她接走峰哥儿,她是主母,带着峰哥儿才是名正言顺,韦映雪在外七年名声糟糕,身边不适合教养哥儿。
那天她吩咐董妈妈过去接,却被赶过来的宋拓阻止了,又闹到老夫人那儿。
后来就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对外声称峰哥儿养在老夫人名下,实则平日也不跟着老夫人,而是和远哥儿一起住在简一斋。
直到一年后,韦映雪的名声被洗白了,她才哄的老夫人改了口,重新把峰哥儿接回自己的院子,亲自照料他的日常起居。
没想到她重生了,也未能改变宋拓要来掺合的决心,既这么就遂他愿吧,她本来就不想教养峰哥儿,不想给自己添堵。
别看峰哥儿这个孩子表面上聪慧乖巧,实则里子早就被韦映雪给养歪了,这也是她最近才渐渐想明白的。
月上柳梢,韦映璇睡了沉实的一觉。
她又梦见上辈子了,她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垂死的边缘挣扎,她拼命想张嘴对身边的远哥儿说话,却动弹不得。
直到她急的满头大汗,睁开眼睛。
外面天色已经放亮了。
她叫来照影,洗漱过后就先去了书房,没想到远哥儿这个小家伙今日更早,竟然已经坐在案后等着了,“母亲!”
“今日怎么这么早,为何不多睡会儿?”
远哥儿晃了晃手里的算盘,“我想早些来母亲的书房练习拨算盘。”
韦映璇哭笑不得,“你啊你。”
“母亲,咱们现在就开始好么?”
韦映璇无奈地走上前,进入主题:“昨日认识了算盘的结构,和各珠的含义,今日学习如何拨珠。”
“首先是手势。”她拿起算盘,跟远哥儿示范,“拨下珠用拇指上拨,拨上珠用食指下拨,一定要以此手势拨珠,切勿反了,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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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远哥儿练习了一会儿之后,她便教给他拨珠最简单的口诀。
“今日学习五以内拨珠口诀,跟我读,一上一,二上二,三上三……”
远哥儿对算盘很兴趣浓厚,不一会儿就拨算的有模有样,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拨珠声儿,韦映璇看他练习的格外专注,寻思该给远哥儿请一名儒学老师了。
虽然她精于算学,一般的账房先生也未必有她的算学水平,但做文章水平却很一般,远哥儿现在只是刚启蒙的阶段,有位进士夫子教导就足够了。
上辈子远哥儿是七岁入族学的,他本就比峰哥儿小半岁,再加上入学又晚半年,差了整整一年的进度,入学一段日子便被老夫人和宋拓处处拿来和峰哥儿作比较,峰哥儿也有意压制他,时常故意出风头,落差便是那时候就出现了。
她想了想,落笔写信。
信是写给韦二叔的。
韦二叔学富五车,不过却不是行事一板一眼之人,他眼界奇高,先前在国史馆做了十多年编修,同僚皆是进士出身,却没一个谈得来的,真正打交道的无不是天赋异禀,却又不那么中规中矩的读书人。
二叔这样,就算是韦家的异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