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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过后,地里的农活开始忙活起来。
“吃了十五肉,抱着锄头哭。”意思是说,正月十五之后,农民得扛起锄头下地干农活了,上有老下有小,再苦再累,为了生存,哪怕哭着都得去干,“哭”有夸张的意思,不过,风里去雨里来,靠天吃饭罢了!
人们就开始下地干活了,地里的农活并不繁重,只是春耕之前的一些预备工作——准备农具,向田里运送积肥,对田地和水利设施进行一些修整和修补。
这个积肥,就是每家每户门前的垃圾堆,把所有的垃圾都堆在门前,还有每家屋后的大粪缸,这两个积肥,就是农家肥。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化肥,种庄稼全靠农家肥。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中午,夏灵凤放学回到家,看见家里来了客人,一个是秦继英娘家的堂哥,另一个有点眼熟。
对,是上世见过的。是那个神医。
秦继英的这个堂哥,名叫秦继雄。
夏灵凤一家对他都没有好印象。
他总是隔三差五地来到夏灵凤家。
也没有什么事请,就来混饭吃了!
秦继英不好说什么,陈新兰很不高兴了。
但是陈新兰脾气虽不好,还是很通人情世故的,知道这也不能怪秦继英,娘家堂兄没脸没皮的,总不能赶他走吧!
开始几次,对秦继雄还有点客气,来了以后,也是杀鸡杀鸭杀鸽子地招待,后来,就觉得不是个事了。
每次来,都没有什么事,就在那里吹牛。说自己到哪里都有人恭敬,好酒好肉地招待。
夏母陈新兰听他吹牛,也不好反驳他。就悠悠地说了句:“我们是穷家白业的,比不得那富裕人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啊,他哥哥不要嫌弃才好啊,随茶淡饭的!”
秦继雄像是听不出来似的,笑着说:“看干妈说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哪能那么生分呢!就这样就好!太客气了我还不自在!下次不敢来了!”
每次秦继雄一走,夏灵敏就撅着嘴对夏灵凤说:“还好意思说不敢来!如果每次来十个盘八个碟的,只怕来得更欢了!”
这时,秦继雄挥舞着手,又在吹了:“前几天,我到了林湾公社中学,我表叔现在可红火了。
过去,地主子弟不能推荐上学!
现在啊,考学都取消了成分限制。
再也没有地主成分的子弟不准考学的限制了。
这现在政策一放开,人家的儿子姑娘都考出来了,我说啊,还是人家大户人家的孩子有读书的头脑!
现在表叔的生活好了!我去了,表叔还上街买鱼买肉招待我呢!街上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老说让他不要客气,他硬是说,我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
母亲说:“是你的表叔啊!多年没走的亲戚啊?”
秦继雄直点头:“还隔着点呢!‘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就拉倒’啊!是我奶奶那边表亲。前几年兴成分,哪敢走动啊,更何况是远方表亲!我也是有点事,到林湾公社去,又是凑巧,在街上碰到了,表叔就拉我去了他家吃饭!”
夏灵凤知道,这个人说话水分很大的,说是拉去的,也说不定,就是他找寻过去的。
“也是的!怎么也说,是‘无巧不成书啊’!我在那里就碰到了这个神医。
我给你们都介绍一下,这个是林神医,专门治妇科不孕不育症的。
我也在你们家吃了不少饭了,总想着为你们做点事。
我这妹妹来这里都七八年了,还没有个一男半女的,我们娘家人也操心啊,你看立勇也是个独儿子啊,这干妈也急着抱孙子!
我这不是也着急吗?经常是四处打听。这不,从表叔家一出来,就听到有人说这个公社有一个神医,治疗妇科不孕不育特别神,我每天都在想着这事,把妹妹的事成天到晚都放在心上,我就问清楚地址,专门到林家庙大队去找到了林神医了。交谈了几句,觉得林神医很有点些文墨。还能对症下药。我看,你们平时到哪里看病,人家给的中药不就是一样的啊!
我们大队就有一个土医生,说是看百病,可每个人去,她给的就这五服中药。
人家林神医看病,病的轻重不同,连药引子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