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不知道呢?”程烨语气变了,他瞪着眼睛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你与许照影那样的关系,你若是不知还有谁人知晓。”
林珩止一时皱眉,眉心紧紧拧在一处,偏过脑袋看向他,奇怪的问:“我与许照影什么样的关系?”
“你与许照影……你……”程烨顿时被他气笑,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当初许照影尚未离京时,你与她可是多少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啊,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不……不是你自己默许了这种关系的吗?”
林珩止被他说得愈发不明就里,索性闭了眼不再搭理他。
他与许照影能有什么关系,且不说今世他对许照影的印象已经模糊到轮廓都记不清楚了,单说那场梦里,许家联合长孙灏干的事他都忘不掉。
况且因为许照影,他辜负了……
林珩止脑海里一阵撕扯,他疼的弯下腰。
那人是谁?他辜负了谁?
第18章
二月二十五,三年一度的会试终于拉开帷幕。
沈卿背负着全家人的希冀离开沈府,走进了试场,那扇门一合上,于沈家所有人来说便是九日的煎熬,而沈姝颜则是放下心来,她知道沈卿的名次,也知他后来的官位。
眼下沈府还要准备的便是沈今朝的大婚。
下了学沈姝颜随着沈珍珠去了一趟头面铺子,里头各种好看的宝石簪子应有尽有,沈姝颜只看看不说话,反倒是沈珍珠龇牙咧嘴的心疼了好半晌。
终于将于大夫人定好的宝石头面取出来,沈姝颜才问她:“四姐姐,走的银钱又不在你的账上,你这么心疼做什么?”
“哎,想想还是心疼啊。”
说到底,沈今朝虽说为人跋扈,可到底是沈家头一个出嫁的姑娘,又是庶女,所以这嫁妆不可少了,份量更不可轻了,但凡这些哪一样礼数不周全,日后沈珍珠与沈姝颜仪亲时,就会被人瞧不起。
坐在马车上,沈姝颜靠着她的肩膀问:“四姐姐,你想好给大姐姐送什么了吗?”
沈珍珠眼神复杂的想了好久,终归还是叹息一声松口道:“虽说她这个人吧不讨喜,可到底是姐妹一场,她又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性子……”最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咬咬指甲,“六妹妹,你添什么,我跟你一道吧。”
“我……”沈姝颜无力的垮下肩膀。
最终快到沈家时,沈姝颜轻声嘀咕道:“不如就算了吧,咱们是妹妹,也不该咱们给她添嫁妆呀。”
沈珍珠立刻一拍即合,点点头应声:“好,我就等你这话呢。”
“……”
-
西厢苑后院里头种了一片杜鹃树,眼下开了花,一眼瞧过去全是粉色。
今晨沈珍珠受了风寒,她便随沈睿一道前来,沈睿去了偏厅阅书,她倒是去了后院看花。
抬手碰了碰开的正好的杜鹃花瓣,上头还有残留的露水,她捻起指尖轻轻蹭了蹭,弯着眼睛抿唇笑开,心情顿时大好。
长廊下走过来一个身影,沈姝颜回头看过去,一袭玄色直缀的林珩止单手背后缓步走过来。
沈姝颜心里轻轻颤了几下,抿着唇后退两步,行了礼作势要从一旁溜走。
她不愿与林珩止待在一处。
在韩老先生学堂里呆了这么些天,不仅林珩止下了定论,就连其他几个人都发现了,前几日长孙璟还似笑非笑的打趣问他“你是不是与六姑娘之间有什么龃龉”这样的话,他当时只淡淡一笑,未曾回答。
眼下再见,林珩止瞧见她像兔子一样要溜走的模样,长臂一伸,揪住她脖颈后的衣领往自己面前提来,沉声道:“你躲什么?”
沈姝颜脸瞬间变了色,她下意识回他:“没躲,突然记起来昨日先生布下的功课还未阅完,所以想离开。”
林珩止嗤笑:“所以我不来你便想不起来,我一来你就记起来了?”
见她不作答,半晌过后,他欠身直视着她躲闪的眼,一派冷淡的模样:“我脸上是有功课二字,还是有先生二字?”
“没有。”沈姝颜后退一步,木讷的盯着他。
她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着实叫林珩止头疼,本是想着与她好好聊聊,尝试着找回一些那梦里的记忆,可谁知她一见自己就逃,还没等自己下套,人都就已经窜的没影儿了。
直起身子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隐隐压着情绪道:“沈姝颜,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我大抵没做什么叫你厌恶到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我身边的事情吧?”
这话如引子,脑海中情景如走马观花般飞快掠过,有她的欢喜,有他的不语,那样多的浓烈爱意一时间涌上心头,沈姝颜慌乱的收回眼神,她盯着干净的绸缎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