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空提议道:“我们把人带回来,亲自看着她们,然后再让静白去分辩谁是他妹妹?”
这样的做法基本上等同于是在防着鄂静白了。
封容却是摇了头,“再等等吧,总不能真的被鄂明秋牵着走。”
而且经过了这一遭……也许鄂静白已经能够想通一些事情了。
坚持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发现此路不通的时候还在死磕,那就容易好心办坏事了,封容很欣赏鄂静白爱憎分明的性情,但是也正因为欣赏,所以他不希望对方真的因为撞到头破血流而陨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封容和林映空在商量鄂静白的事情,鄂静白则是在总部大厦想休息室里待着。
封容给他的禁足令还没有取消,所以鄂静白暂时也不能离开这里。
颜米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还去弄了热毛巾来给他微红的眼睛热敷。
鄂静白将热毛巾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在黑暗的世界里听着颜米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是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些过于灵敏的感觉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不再是一个人类了,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异能力者,他是一只旱魃,全力施为之下能让千里赤旱焦土连绵的旱魃。
以血为生的不死族,人们眼中受到诅咒的怪物。
鄂静白一直以为他只要坚持一颗人类的心,就能无视这个身份,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他才觉得自己可能利用这个身份做了很多不太正确的事情。
——他始终是没有守住自己的正义之道,造成了很多不可逆转的伤害,对颜米的苛刻也好,对一些被他杀死的犯罪者和无辜者也好。
这样的认知几乎将鄂静白坚守千年的原则粉碎了彻底。
眼泪不由自主再次沾湿了热烫的毛巾,鄂静白庆幸此时自己的狼狈不会被人看见。
颜米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鄂静白的指尖抖了一下,想要抽出来,但是被颜米用力地抓紧了。
鄂静白没再动弹,躺在那里不出声。
颜米轻声道:“别担心,小白,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鄂静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嘲地道:“只有死人才有资格说永远,我都做不到,怎么相信你?”
颜米沉默了片刻,“那你愿意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么,时间是——到我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