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及笄时要用的东西准备得如何?”政弘元还是将那支紫竹笔取下,用笔杆敲击着桌沿,低语一句:“小没良心的。”
仿佛他敲的不是笔而是政祉安那圆润的小脑袋。
刘福全听见声音顺势望去,眼中浮现丝丝笑意,却又很快压下“要用的佩饰朱钗全都快要完工了,只是。。。”他停下有些为难道:“只是公主这两年个子长得快,如今宫中没有她最新的尺码,所以衣裙还未动工。”
政弘元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过了片刻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那丫头,如果十一月她还没回来,明年就不用出去了。”
殿内无人应声,只一处黑暗中的角落有细微的波动。
。。。。。。
与西南边境仅相隔两座城池的一处无名山林中,五名衣着朴素,容貌却是各有千秋,只是此时他们的身上皆是沾染着不同程度的杂草,刺球,显得格外潦草又滑稽。
最前方是凌飞百年不变的冰山脸,提着自己的佩剑拨开杂乱的草丛树枝。
一旁的元鸣亦是拿着长棍用力挥舞着,俊俏的五官皱作一团,像是懊恼,又像是心虚,嘴里不停地解释着:“安安相信我,去庐新坨真的就是这个方向。”
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连连点头。
跟在两人身后的政祉安手里拿着根细长的青木棍,漂亮的星眸十分灵动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不应该相信这小子的话。
因为要回京,正好可以从西境到庐新坨去看看,元鸣至从八年前出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当年丰顶郡一战,根本没有找到元元青,元鸣提议想回去看看。
政祉安想着也绕不了多少路,本就是游山玩水,距离她预计的回京时间也完全来得及,谁知道这小子完全是个路痴,不知道往哪个深山老林带,还美其名曰这是近道。
近他姥姥,一会东一会西,硬生生在山里转了四五日,鬼影都见不着一个,倒是遇见几次野兽。
越想越气,声音阴沉道:“老子相信!”同时手中的青木棍向斜前方挥去。
后腰传来的刺痛疼得元鸣呲牙,他回身怒目而瞪,敢怒不敢言,本就是一张稚气难脱的娃娃脸,如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紧抿着薄唇,站在原地。
“政祉安我是你兄长!”
“所以呢?”政祉安挑眉,神色镇静的看着他,他的宠物小黑或许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从他衣襟处钻出一截身子,一人一蛇就这么迷蒙又纯澈的瞅着自己,让她不得不在心底叹息。
这娃说是兄长,却完全是只长年岁,不长心智。
没等元鸣反驳,凌飞低声道:“主子我先去前面看看。”见她点头,这才快步离开。
夏蝉与春华对视一眼,默契的没开口,暗中警惕周围的动静。
今年是她俩第一次跟着公主一起出远门,这一路上也发现公主待这位结拜的元公子十分亲和,甚至比跟宫里那几位殿下都还要亲厚。
两人说是结拜兄妹,在她们看来这两人更像姐弟。
“你怎么可以打兄长?”元鸣气哼哼的直视着政祉安,高声音逐渐降低“都没见你打过政子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