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炔缓慢地摇摇头,抬手,干燥冰冷的手心捂住脸,头滚烫滚烫的,像是煮开水一样翻滚着她混乱的思绪,面目惨白神色疲累,左手腕又痛又辣,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说现在她还存有什么想法的话,只有对于那晚上自己一时冲动自杀的痛悔。
她究竟是在搞什么乌龙?自杀没把自己弄死,倒是把一家人折腾的够呛,因为自己一时意气钻牛角尖导致今天的局面出现。早知如此,就该换个时间再跟秦子俊提离婚的事,她压根忘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会让秦子俊联想到什么,再加上提出离婚,也难怪秦子俊慌了手脚把姐姐找来当说客,然后姐姐却误会秦子俊家暴虐待,把爸妈给找来做后盾了。
抬头,爸爸妈妈两个人把秦子俊逼到沙发后面的死角,正在进行严肃的拷问和教育。
听着妈妈越说越愤怒的声音,苏炔仰起头,无助地看向屋顶,除了满视野令人绝望的苍白,她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今后还还会发生诸如此类或者比今天更严重的情况吗?
她不确定了。
她唯一肯定的是,只要那个魔鬼在,只要他不肯放不过她,她还有她想守护的一家子人都别想好过。
这就是他的报复。在身体上折磨她在思想上击溃她再借助紧密相关的外力压垮她,真应了他那句,活不好,死不起。
寒渊,你到底要怎样呢?你不肯听我解释当初决意离开你的原因,就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后悔吗?
是,你会后悔的。
**********
刘芸的怒气已经过去,有苏展鸿在身边劝慰着,再加上秦子俊还算恭谨的态度上,她满腔的怒火终于停歇了下来。
语气不再那么尖锐了,呼吸也不再那么凌乱了,这会儿,大多是长辈对晚辈语重心长的教育。
“阿炔的性子我很了解,她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受欺负,这点我一直引以为傲。可是,子俊啊,我今天看到她伤痕累累我这心真的很难受,你和你妈妈那么亲,你一定能够理解做母亲的心情的。婵婵既然都说了阿炔有想和你离婚的打算,那一定就是真的了。阿炔不太会过日子,嫁到你秦家后没少给你添麻烦,但你一直对她很好,这点我和你爸看在眼里。可,好好的日子过着,她突然要离婚,一定有什么原因啊,你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秦子俊被苏家二老围堵在墙角里,头顶的灯在他乌黑的短发上撇下很大一个光圈,照的他整张脸都白森森的,再加上低着头,更显得他神色晦暗,他沉默了很久,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事涉及私(和谐)密,在长辈面前,怎么说的出口?
他淡淡一叹,混乱的思绪都表现在了语无伦次的话里,“妈,感情再好的夫妻也难免拌嘴发生小摩擦什么的,可能阿炔最近在工作上也有些负面情绪,然后我工作一直很忙,您知道的,所以我很可能忽视了她的感受,她才会……”
刘芸摇摇头,刚缓和一点的面色又僵硬了起来,“你别和我打这些官腔!有件事本来我不想提,可是你一再这样让我很失望!上次在家里,你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你换下来的衬衫上有女人的口红印,阿炔顾全大局不想让我们看见,就让你悄悄换下来了是不?我就是在她房间里找见的!你承认承认有这回事?”
秦子俊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坐在床上的苏炔张了张嘴,却到底没话说,她没料到事情过了那么久,妈妈竟还记得。
“……妈,我和阿炔解释过了,那是商业应酬,有些鱼蛇混杂的地方不得不去。”秦子俊感到头痛不已。
刘芸却不依不饶,“说到商业上的应酬,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没有过什么衬衫上出现口红印这种情况。由此可见,只要你心里有阿炔,你完全可以避免的!我实话告诉你我怎么想的啊,那天晚上你约莫是不在家的,你去了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肯定是你伤了阿炔的心,阿炔才会想不开!”
秦子俊的忍耐到此为止了,“不是……妈!您这意思难道是指我在外头行为不轨?”
“妈,子俊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的,您别瞎猜了!”苏炔都快听不下去了,秦子俊身体有毛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秦子俊怎么可能在外头乱来?他拿什么去乱来?妈这猜测也太离谱了吧。
听女儿一再维护秦子俊,刘芸心里更不舒服了,回头怒瞪苏炔,“你给我闭嘴!婵婵,看着你妹妹,别让她出声!”
“……妈……”
“阿炔,嘘。别惹妈妈生气了。”苏听婵拉她。
苏炔了解自己妈妈的脾性,当下也不敢再忤逆。
刘芸转过身,一双眼睛都锐利了许多,“秦子俊,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离婚,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彻夜不归,你让阿炔怎么想?她能不伤心吗?我今天把话摆在这里,你要是不下定决心把你那些臭毛病改改,我也不赞成阿炔继续和你过了!”
“妈!您怎么能说这话?”秦子俊清俊的面容有些狰狞了,他握紧拳头,语气突然重了起来,“您虽然是长辈,但说到底这是我和阿炔两个人的事,我公司一向事情多,这您也不是不知道,难免晚上要加班,阿炔她很理解我!”
“她理解你?哼,真是好笑!她理解你她怎么会想不开?不是你把她欺负狠了她能这样?秦子俊,身为丈夫撇下妻子彻夜不归在外面鬼混就是你的错!”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