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试,我说不出口的,我知道!”我是爱他,他这样对我我是很伤心,可我也有自尊的,我怎么能冒冒失失跑去问他这种事儿?他又该怎么看我?啊!太丢脸了!打死我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苏炔无可奈何,素知姐姐脸皮子薄,从小到大,别说男女之事了,就是小妹偶尔口无遮拦说个什么敏感点的话题,姐姐都会红着脸捂住耳朵,如此放不开,她就是再强硬地逼她,她也不会跟寒渊摊牌。
那怎么办?
不摊牌就这样瞎猫捉耗子似的胡思乱想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依着姐姐脆弱的心理素质,寒渊要是再这么晾着她的话,她绝对会崩溃的。
寒渊这一招,真够高明的。
变态,这种折磨人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不忍心看着姐姐往牛角尖里钻,却一时又无计可施,苏炔叹口气,坐到苏听婵旁边,拍拍她的肩,“算了,你也别为难自己。刚才是我想当然了,其实仔细想想,换成是我,我也不一定能鼓起勇气主动问出口。怪就怪这事儿还真不怎么好想法子,你先别着急,不才半个月么,再等等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除了等还能怎么办?”苏听婵泪眼朦胧,空茫地点点头,“我只是不能接受,结婚前一切都好好的啊,怎么一结婚他就这也不对劲那也不一样了呢?你看他刚才吃饭时,和我说话跟以前没两样吧?”
苏炔点头,“你不要不和我说,我真觉得你们结婚后很甜蜜。就是偶尔看你,觉得你眉头锁着,就猜到你或许有心事。”
“阿炔,我要是有你这么了解我那样地了解寒就好了。他太高深莫测了,整晚睡在我旁边对我冷淡至此,可白天却又像回到了婚前,和我有说有笑的,我被他弄得……想生气吧,觉得没道理,不生气吧,又觉得太委屈自己。就这么被他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肯开诚布公和我说明白了。我现在终于了悟了,你之前说过的那句,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真的是两码事。”
苏炔听着,一阵默然,她替姐姐感到难过,同时心里又恨寒渊恨得牙痒痒。
以姐姐那么单纯本真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是寒渊的对手,只怕被他玩到云里雾里陷入绝境还不自知呢。
“阿炔,这事儿我没法和妈说,我心的苦,只能跟你说说了。我知道我这又是把自己的烦恼强加给你,让你为我担心了,可我没办法,我束手无策,一没经验,二没勇气的,我天生胆子小,又死板放不开,你遇事时比我有主意得多,你帮我想想,出出主意,这事儿究竟要怎么办?”
苏炔看着姐姐,目光慢慢垂了下去,眼眶里只剩下一片蒙蒙的黑暗。
姐姐还是说出来了。
其实她也知道,姐姐开始这场谈话的最终目的,就是把难题变相地推给她,让她帮她。
呵。
怎么办?
姐姐大概忘了,她也就是一俗人,还是一没有斗志的俗人,她的能耐有限,被寒渊逼到这一步,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超出负荷,她也快殚尽力竭了。
所以,姐姐,你就原谅我,原谅我不是万能的,原谅我也会有疲倦的时候吧。
她很累,真的没有力气掺和了。
可不可以?
苏炔苦笑半声,抬头望了望姐姐呆坐的单薄瘦削的身影,把那抹苦涩生生压到嗓子根,一口吞下肚。
最终,现实战胜幻想。
事情因她而起,不是她,寒渊不会夺走姐姐的眼睛,不是她,寒渊不会设计娶姐姐,不是她,寒渊不会晾着姐姐不碰,都是她,她有罪,得赎。
这样想着,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强打起精神,对着还在仰头殷殷朝着自己的姐姐故作轻松地笑笑,“姐,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会帮你,我来想办法。那你现在要听话,时间也不早了,我陪你去浴室洗个澡,然后你就安心睡吧。愁眉苦脸的事情也不会解决啊。”
“好,我听话。”苏听婵眼里扬起点点希望的火光,她有些欣慰地起身,紧紧抱住苏炔,眼眶里泪花闪动,“阿炔,你怎么这么傻,我分明就是在为难你啊,你也半个不字都没说!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有办法?算了,把憋在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后心里舒服多了,阿炔,你果然包治百病。天大的事儿和你说了之后我也就想开了。”
苏炔淡淡扬唇,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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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看到身侧姐姐闭上眼了,苏炔轻手轻脚从窗上爬起来,想找包包。
在卧室里翻了半天没找见,这才想起回来下车时,她搀着姐姐,包放在秦子俊手里了。
她踱步,开了卧室门,走到客厅。
客厅的灯都亮着,空旷而寂静,沙发上没有人,硕大的壁式电视屏幕开着,声音是静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