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堂里有不少崔氏之人正坐在桌案前喝酒闲聊。
突然间要在永平镇逗留几天,明显打乱了崔氏一行人最开始的计划。
而这里的风貌对于习惯了郡城繁华的崔氏一行人来讲,又着实没有多少吸引力。
因此逗留在永平镇的这些天,相比在镇子里四处闲逛,崔氏之人显然更喜欢待在客栈里消磨时间。
尽管九江王不愿意扰民,可崔氏一行人仍然把这家客栈全都包了下来。
给的银子足够,客栈没有任何损失,受到影响的只是往来的行商,导致他们无法住在永平镇最好的客栈而已,跟永平镇的百姓无关,九江王见状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做法。
既然是整体包下的客栈,那正常来说便不会有外人进出。
无论安全性还是隐私性,都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这种情况下,苏清和独自走进了客栈的大堂里,立刻就吸引了大堂内正在喝酒的那些崔氏之人的注意力。
由于今天刚被九江王单独召见过,大堂内的崔氏之人自然都认得苏清和。
知道苏清和是‘瑞云班’内的某个幸运儿,因妙手偶得了几首诗词,于是被九江王另眼相看。
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所以除了暗叹苏清和真是福运加身以外,众人没什么别的想法。
主要是大周分封各地的藩王里,荒唐者十之八九,像九江王这样起码有着正常爱好的王爷,反倒是颇为稀少。
因此崔氏众人私下里对九江王的观感还算不错,连带着对苏清和也没有负面的情绪。
看着苏清和越过了一楼大堂,顺着楼梯往二楼走去,其中一名稍显喝多的崔氏之人笑呵呵的开口道:“我上午特意打听了下,这人叫张三,是‘瑞云班’的管事,刚加入‘瑞云班’不太久,识文断字,有真才实学。似乎是因为家里遭逢变故,这才沦落成为了‘贱民’。”
和他同桌的那人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之前还纳闷呢,怎么一个‘贱民’都能妙手偶得诗词了?原来是家道中落、刚被贬为‘贱民’没多久啊?能被九江王看上的诗词,估摸着肯定非常出彩吧?你们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旁边桌上的崔氏之人摇头道:“不清楚,咱们又不懂诗词,即便打听了,难道能明白其中好坏吗?不过等族庆的时候,族长大人肯定要像往年一样办诗会的,这张三如果真有本事,到时候总得表现一二吧?”
稍显喝多的那名崔氏之人不屑道:“表现个屁,已经沦为‘贱民’了,族庆上就只能去当个戏子、以戏娱人,族庆的诗会岂是‘贱民’有资格参加的?除非九江王到时候愿意带着他。”
“嘿嘿,还真没准,听说九江王和其他王爷不一样,自从二十年前,大将军案发,被上一代九江王满门抄斩后,九江王府就远离了朝堂,这位新一代的九江王更是寄情诗词歌赋,不问俗务。真遇到了喜欢的诗人词人,甭管是不是‘贱民’,都有可能拜为上宾的。”
“说起大将军案,那是近几十年来最轰动的案子了吧?我怎么听说当年满门抄斩不彻底,有余孽活了下来呢?”
“咳,这个我也有所听闻,但诸多传言皆是市井蜚语,难以尽信,反正我听说的是大将军府有一孩童活了下来。不过奇怪的是,类似的传言都是近两年才开始出现,之前却是从未听说过。”
“没错,近两年忽然有这些传言开始四下散播,让人重新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大将军案,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耳边来自于楼下崔氏一群人的议论声越来越模糊,苏清和站在九江王那天字一号房的门外,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