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一脸认真的说道。
苏清和坦然道:“王爷放心,若非觉得王爷您的一些想法很对我的胃口,那这些话我也不可能说的。”
吴启感慨道:“这天下间有识之士者不少,然而真正敢于触及根本者却凤毛麟角。归根结底,不过是刀斧还未砍到自己身上,哪怕能看见别人在流血,可自己并没有切肤之痛,便自欺欺人、心存侥幸。
咱们人族和妖魔之间的战争日趋激烈,特别是最近十年间,边境所承受的压力几乎是与日俱增。相比于十年前,如今的边境线上,妖魔一族每年发起的各种小规模冲突和试探,次数起码翻了一倍不止!
可在这种局势下,大周境内各大城池里却是歌舞升平,权贵们大多奢靡成风、沉迷于享乐,对百姓的压榨不曾有过片刻的缓解,以至于活不下去、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但却始终无人在乎。”
说到这里,吴启摇了摇头,目光幽深的接着说道:“究其原因,还不是由于暴动的乱民之中,几乎不可能有修士存在。对于朝廷来讲,普通农户聚众而起的乱子,至多是杀几个税吏罢了。
没有修士作为支撑,他们连最小的镇子都打不进去,自然也就不值得重视。可越是这般有恃无恐,对底层百姓的压榨就会越加肆无忌惮,如此一来,受到伤害的实际上是大周的根基。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周的根基是一个个世家豪门、是那些无比强大的修士,可本王不这么看。世家豪门不事生产,强大修士更不可能去种地,那我们每日里需要吃的粮食从何而来?
还不是那些他们看不起、瞧不上的农户,一点一点辛苦劳作出来的?他们逼的农户活不下去,便等于是在自掘坟墓。偏偏很多人看不到这一点,能看到的又不敢说话,如之奈何?”
说到这里,吴启闭上了嘴。
目光并未落到苏清和的身上,而是顺着马车车厢的窗户,望向了外面无垠的田野。
一片片金黄的颜色,映照在吴启的双眼之中,让吴启那张线条冷冽刚硬的脸,此时看起来却仿佛平添了几分温柔之意。
苏清和能从吴启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强自忍耐的隐怒。
以藩王的尊贵身份和崇高地位,能注意到民生多艰,且为之伤怀愤恨,实属难得。
心有所感,苏清和自然而然的联想起了前一世里上学时背过的一篇古文。
叹了口气,顺势念道:“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周爱奢靡,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当今之事,没有自下而上去推翻权贵统治的基础。
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只能自上而下进行改革。但权贵们是既得利益者,让他们自己损害自己的利益,难度不亚于让他们自杀。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的。”
吴启收回了望向车厢窗外的目光。
扭头深深的看了苏清和一眼后,忽然咧嘴一笑,开口道:“本王原本只是想用诗词之说掩人耳目,以方便本王和张三先生的交往,却没料到张三先生居然能出口成章。
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说得好!很好!当浮一大白!看来诗词一道,张三先生应该颇有造诣?那不若真的做上一首,免得有人问起的话,本王仓促间难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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