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杼从进来就往前凑。萧冲拉着李元杼腰带,“瑄王殿下,众目睽睽之下,少跟士族黏在一起。”
萧冲难得叫李元杼瑄王殿下,尤其是这种颇带威胁和劝导意味的。
清河郡主也注意到这边的举动,跟裴袵说道,“裴大人,今日真是抱歉。”
“令弟也不知何时醒来。既然在公爵府受的伤,人就由我公爵府照顾,等令弟大好了,我们再派人送回去。”
一直大气不敢出的梁胥,也跟着搭腔,“对,伯言我知道你这个弟弟最是聪慧,最是自省,也最得你看重,我们公爵府自当尽心照顾。”
裴衿有意识时亥时四刻快夜半,纳妾是在白天纳,落日前宾客散尽。
“玉儿,现在已经快子时了,你快醒来吧。”
裴衿记得这个声音,是他。
“玉儿,你已经一个月没来找我了,我每天都盼着你来。”
额……他一个月没出门,没拜佛。
辜负了佛祖,辜负了李元杼。
“玉儿,我今天路过裴府,你们家的门好高,围墙也好高,我想跳进去偷偷找你,又想你家好大,又怕找不到你。”
裴府的确是这样。
“玉儿,我想不到任何可以光明正大,去找你的理由,所以我托人弄来你们裴府的地图,准备锦衣夜行。”
“不可。”
裴衿挣扎着,睫毛微微晃动,听到李元杼最后一句话,嘴比眼睛快。
“玉儿,你醒了。”李元杼双眼放光,满脸惊奇,又看他头缠纱布,“你伤了脑袋,先别动。”
“万万不可。”裴衿猛然起身眼晕,扶着脑袋,眼前的恍恍惚惚,“裴府里有狼犬,身着锦衣难以躲避。”
李元杼伸手扶上裴衿脑袋,身后给他垫上软枕,缓解头晕,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就多出来找我,瑄王府没有狼犬拦你。”
裴衿迎着烛光,见李元杼眼睛明亮漆黑,颇有童真的意味,默默答道:“好。”
随即又意识到不对劲,案台上的蜡烛正在燃,烛光点点,透过窗子看外已然天黑,又怀疑的看了眼李元杼。
“你该不会真的锦衣夜行,跑到裴府来了吧。”
“啊……玉儿。”李元杼说,“你说这里是裴府。”
“不是吗?”
裴衿凑着烛光又扫了眼周围,这窗,这桌子,这床帘,跟柳院简直……一点也不一样。
裴衿脑袋沉脖子后仰,身下柔软,不似他柳院,扶着脑袋问道,“这里是那里。”
“玉儿,你该不会被灯笼砸傻了吧。”
傻了,他对裴府没有任何作用,随时可能被遗弃。裴衿仔细回忆昨天学堂里先生讲的内容。
万幸都还记得。
李元杼心疼的看着裴衿,“玉儿,你好可怜,傻了要是裴府不养你了,我把你接到瑄王好好养着你。”
裴衿怔怔看向李元杼,他与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管是真还是假,到底是有人关心他。
李元杼见裴衿眼神发直,灵动的眼睛不再灵动,可惜的说道,“玉儿,你眼睛都呆了,看来是真傻了。”
裴衿晃过神来,眼尾的小痣在跳动,反驳道,“去你的,你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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