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下。”赵如芳叫住裴衿。
对晚露说道:“给你家公子换件衣服。厨房里的那群奴才眼睛尖,心里坏,欺软怕硬滑头的很。”
晚露看自家公子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长衫,也跟着劝说道:“公子,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我把刚做好的蜀锦那件找出来给公子穿上,外头冷,再披上那件红狐狸大氅。”
面对赵如芳和晚露好心的“劝说”,裴衿点了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那我去给公子找衣服。”晚露欢喜的去找衣服。
赵如芳看着房间里正在燃烧的碎炭,心中对裴衿轻视就更甚一份,对拿捏裴衿的的信心更多一份。
不解的问道,“你虽为庶出,到底是高门大户中的公子。”
“怎么混的这么惨,连食物煤炭奴才都敢短缺于你。你家嫡母不做人,你就甘愿忍受着。”
裴衿说道:“在内宅方寸之地活的憋屈,自是不甘。可内宅不宁奴大欺主的乱象,非一日之功。倘若不能完全根除顽疾,绝不能冒进。”
女眷掌管内宅,三个正头主子,明争暗斗,内宅怎么可能不乱。
更何况老祖宗精明狡诈,刘夫人蠢笨心坏,戚砚容口蜜腹剑。
赵如芳少时父亲在时上过几天学,后来荒废了,以往少女怀春时,也向往过才子佳人,但是父亲去世后。
赵如芳才发觉书中纲常是最没用的东西,他父亲亲兄弟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屡试不第的臭秀才,却是第一个向她们出手的人。
裴衿酸腐儒生的腔调令她反感非常,恶狠狠的说道:“文绉绉的,有什么用,若我是你,我定然砸了厨房,打死为难我的奴婢。”
裴衿哑然,对于奴仆,赵如芳稀松平常在他面前喊打喊杀。
裴衿干笑道,“那要是真的打死人,去官府怎么办。人命关天,死了人就不好办了,哪怕那个人是奴籍,也是在官府登记过的。”
赵如芳满不在乎的说道:“那还不好办,在你们裴府死了人的,给人家中二十两银子就能让人封口。还会满心感激谢主子仁慈。”
裴衿心里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高门大院死一个人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巧让他心里的某处的伤疤又被血淋淋的撕开。
想起赵如芳的话后脑勺发寒,紧了紧大氅,拿着饭盒向厨房走去。
“嫂嫂安好。”
“是五兄弟呀,你这是做什么去呀。”
走到裴府一石桥处,正好与戚砚容打了一个照面,“回嫂嫂的话,我正要去厨房拿今日饭食。”
“这大冷天的,怎么亲自来了,打发你身边人过来不就行了。”
戚砚容惦记着赵如芳成婚的事儿,对待裴衿热情了几分。
瞌睡送来了枕头,择日不如撞日,裴衿尽量简短的把厨房中的事情转述给戚砚容。
最后总结道:“管事的张妈妈打了我身边的大丫鬟,并骂了在下,我不知道该派何人过来取饭食了。”
戚砚容听完裴衿的陈述,暴怒道:“奴才居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敢明目张胆的扣押主子的饭食。”
“我跟你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老货有什么说辞。”
关于戚砚容的裴衿早有耳闻,泼辣能干,管家一把好手。
“五弟,老爷这几位公子里也就属你老实。要是抹不开面儿,有什么事直接找嫂子来。”
“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六公子因为炭火闹了厨房,那边人送来找的我让我处置。”
六公子裴衬生母是梅姨娘,跟他一样是庶子,不同的是他的生母还在世,而他的生母死在了十年前。
戚砚容继续说道:“管事张妈妈那张嘴呀能说会道的,全厨房的人也跟着哭诉,说是六公子鲁莽冲撞,打坏了好多菜,伸着手给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