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生熟悉,像是琴声。”
听到裴衿和裴语,琴箫合奏的不止李元杼。
“是琴声,还有箫声。”魏明淇也听到了声音,“听声音慷慨激昂,有杀伐决断之气,应该是《广陵散》。”
一听《广陵散》李元杼来了兴趣,在宸王下台之时,裴衿给他讲过《广陵散》来历。
不过宸王弹得声音并非慷慨激昂,而是哀怨愤恨,让人心生冷寒,此时的声音高亢奋进,与那时截然不同。
“出去看看是何人在弹琴。”曹烁见李元杼感兴趣,马上打发人去查看。
李元杼说道,“何必要如此麻烦,我们一同出去查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李元杼要出去,大家也起身跟着,不过派去打探的人效率奇高的,在大家起身的瞬间就回来了,“回诸位主子,下面两位书生模样的公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
“书生。”曹烁不悦的说道,声音是从鼻子里出来的,“估计是春闱将近,进京赶考的举子一时间兴致所致,毕竟他们就爱弹琴吟诗作赋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李元杼对曹烁的说法并不认同,裴衿就不是那种只会吟诗作赋的绣花枕头,主张学而致用,致力于看透事物本质并解决问题。
朝中文武不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曹家魏家是武人,看不惯吟诗作赋,整日里风花雪月,手无缚鸡之力却神思奸诈,整日挑拨是非的文人,曹家尤甚。
裴衿也是因为听说了曹家的家风,又看自己形象和家中作风频频犯了曹家的禁忌,才顾忌着不跟他们一同过来的。
“此言不妥。”李元杼纠正曹烁说道,“曹将军,我大梁以文选官吏,科举取士,寒窗十年者未必都是附庸风雅之人,将军你这般说法岂不是否定了科举制。”
科举入仕是国本,曹烁顶不起这顶大帽子。
曹烁对君王绝对的忠心,心里也是坦荡的说道,“王爷你这般武断,可是冤枉在下了,在下看不惯的是只会玩弄文字,无病呻吟,照本宣科的腐儒。若真有经天纬地之大才者,在下自然会看的惯。”
这句话让李元杼心里觉得妥帖满意了些。
李元杼一出来,环视看去,发现整个楼层的走廊上都站满了人,大概包厢中的人都出来了。
连魏明烟这等娴静的大家闺秀,也迫不及待的用团扇捂着下半张脸,往下看着演奏的人。
琴声箫声浑然一体,互为主次,同为乐曲服务,琴声之旷古悠远,箫声之刚毅决然,合奏在一起的乐声气势磅礴,荡气回肠,余韵绵长。
“还从未听过如此琴箫合奏。”这是在场之人的想法。
在场之人不管懂不懂音律,都觉得此时之音犹如仙乐,耳聪目明。
一曲作罢,在场之人从乐声中回过神来,楼上楼下,男的女的,主人仆从都双手相碰,掌声不绝。
裴衿住了嘴,手里捏着洞箫,一转眼就看到了脸都快要拉地上的柳逸园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表情就像是自己抢走了他的珍宝。
对了,他刚才跟裴语打赌,若输了,燕尾琴就要放他那里一段时间。
燕尾琴是绝世珍宝,世间仅有一张,裴语平日里都不会让人碰,今天大庭广众下拿出来,还演奏,估计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