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在人群中看得背后直冒冷气,张自沾更是眉头紧锁。
&ldo;惨了!&rdo;祖爷心中呐喊,此局一出,江淮地区再无第二个大师!&ldo;木子莲&rdo;三百年基业眼看就要断送!扎飞,扎飞,&ldo;木子莲&rdo;的强项,如今整个堂口却被人挤兑得无立锥之地!祖爷一向自恃聪明,竟斗不过一介晚生!眼见大势已去,他留在江淮还有何用!想到这儿,祖爷一阵胸闷,噗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
&ldo;祖爷!&rdo;江飞燕就在祖爷身后,一把将祖爷搀扶住。
&ldo;祖爷!&rdo;二坝头、三坝头、张自沾也拥了过来。
祖爷看了看兄弟们,这些人都是跟着他混饭吃的,平日里声声&ldo;祖爷&rdo;叫着,鞍前马后,无怨无悔,他作为一堂之主竟带着大家混得这样惨!祖爷羞愧万分,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在那段挫折频频、痛苦不堪的日子里,祖爷第一次失去了自信。
张自沾更是眉头紧锁,只有黄法蓉镇定自若。
夜里大家回到堂口,祖爷虚弱地躺在椅子上,坝头们都默默地不说话。良久,黄法蓉轻声地说:&ldo;祖爷,吃点滋补之药吧。&rdo;
&ldo;无碍。&rdo;祖爷疲惫地说,&ldo;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rdo;
大家想说话安慰祖爷,祖爷挥挥手,大家相互看了看,都默默地退下了。
祖爷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他太累了。朦朦胧胧中,他梦到了爹娘,梦到了弟弟妹妹,梦到了家中熟悉的墙壁,梦到了墙角里的栀子花。
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将他震醒,虽然敲得很轻,但还是震醒了。是管家,管家实在不想叫醒祖爷,但事情紧急,他必须敲。三坝头有要事通禀。
祖爷问:&ldo;事情怎么样了?&rdo;
三坝头看了看祖爷,低声说:&ldo;新安排的两人已经进入&lso;梅花会&rso;……五子死了。&rdo;
祖爷一愣,心如刀绞,&ldo;五子&rdo;是一个堂口的小脚,是去年安插进&ldo;梅花会&rdo;的细作,前几日祖爷给三坝头发布密令,就是让他通知五子提前弄清梅玄子在江边作法的内幕。不知是五子心急露了马脚,还是对方早就发现了五子,总之,五子在对方做局之前就被切掉了,没传回来任何消息。
刚安插进&ldo;梅花会&rdo;的这两个细作是堂口的新人,三坝头又为他们易了容,一时半会儿对方不会发现。
易容术是古代秘术,方法和流派众多,自古以来就被传得神乎其神,其实基本手法就三种。
第一种就是人皮面具。此法出自东汉张角之手,割人脸皮,药水洗净,敷于脸上,可造&ldo;不死之身&rdo;,但这种方法可使用的时间较短,人皮毕竟是要腐烂的。
第二种是针刺。针灸之法,循经点穴,面部穴道,各有所属,一寸之下,循气转血,三寸之下,经脉可逆;找准穴道,手法精准,一针下去,可造成嘴眼歪斜。五官挪移后,再难认出,事后再找对解之穴,调养一周,即可恢复。
第三种就是狠招了,人人都会,就是破相。给自己脸上来一刀,弄个大疤瘌,一般人就认不出了。1932年王亚樵被特务围困赫德里楼时,不得已就施展此法,才勉强逃过一劫。
三坝头这次给新人用的就是针刺之法,是从《扎飞秘本》里学得的,三坝头入行后,祖爷见他聪明诡谲、工于心计,就传了此法给他,让他负责线人的安排和联系工作。
有内鬼
祖爷本想通过五子打探些消息,不料五子被对方切掉了。梅玄子此局一出,声望大起,连政府官员都开始信他了。局势越来越严峻,&ldo;江相派&rdo;在江淮地区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祖爷和三坝头商议了一些用来和线人接头的暗号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祖爷泡上一壶茶,慢慢喝着,思考着。这几个月来,出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左咏禅那夜所说的那番话,想想就后怕。在那段诡秘交加、毫无思绪的日子里,祖爷感到了累。
第二日早,管家来报,说是黄法蓉求见。祖爷点头应允,黄法蓉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