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当然不是一口气扎进大西洋里去的,1912年4月10日启航之后,它从英格兰的南安普顿出发,还要经过法国和爱尔兰的港口揽客,才算满员开行。
一直要到4月11日下午,船才会正式驶入大西洋,预定经过整个一周,在下周三到达美国纽约。
这么一艘大船,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要消磨一周的时间并不难,相比之下肖咪咪就比较痛苦,她是整整一百年之后的人,泰坦尼克号有配套的室内游泳池、健身房、土耳其浴室、图书馆、三台升降机和一个壁球室,头等舱还有豪华公共休息室以及日照充足的巴黎咖啡馆,即便她只是船长,仍然可以利用休息时间享乐。
但这对肖咪咪来说大约也就是四星级酒店服务,什么都比不上一台电脑或者一台智能手机来的实在。
呃,当然那个没用的大米不在此列。
就算肖咪咪想要去游泳池或者土耳其浴室放松一下,想想自己的角色也是醉了。一来她肯定不能忍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袒胸露乳,那可是要暴露整个上半身的啊,肖咪咪自认是个保守的女孩子;再来六十岁的史密斯船长虽然还挺精神,可是不可避免得小肚腩却很不精神,浑身的肉都松垮垮的。
肖咪咪觉得不忍直视。
船在各个港口兜圈子的时候,肖咪咪下定决心找来总管亨利:“给我找一套普通船员的制服来。”
总管大为不解,船长对自己的肩衔以及奖章宝贝得要命,轻易是不肯脱下来的,这会儿问他要一身普通船员的制服,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船长,您是不是因为制服损坏了?没关系,船上有配备缝纫女侍的,我立即让人给您缝好。”
“呵呵,”肖咪咪尴尬地笑笑,怎么能和你说出真相是船长要去偷窥呢:“我只是觉得我穿着这身衣服,每个人都认得出我,这样很难保有平和的私人时间。如果我只是普通船员,就能好好享受自己的轮休了。”
亨利想想也是,船长毕竟六十多的年纪,肯定比年轻人更容易觉得疲劳。如果在轮休时间船长能获得充分休息而不被闲杂人等打扰,对船长本身、对大家以及对这条船想必都有好处吧。
不愧是总管,他立刻给肖咪咪脑补出了一串合情合理的解释,都不用肖咪咪绞尽脑汁地浪费唇舌了。
普通制服很快被送到了肖咪咪的手上,尺寸不合适的地方全部由技艺熟练的缝纫女工修改过了,肖咪咪感叹一句虽然设施都是老古董,不过服务的确是超五星级的,她把衣服挂在了衣柜里以备不时之需。
而后她摸出手机照例观察那三个主角的动向,三等舱的活动范围是限定的,有告示声明三等舱乘客不能进入一二等舱的活动区域,而且低等舱房没有配备升降梯,只能通过楼梯上下,楼梯联通处都有船员把守。
肖咪咪猜想杰克·道森现在恐怕是用画画或者赌博消磨时间,至于另一对倒霉的未婚夫妻,肖咪咪通过一天一夜的观察,觉得那个卡尔·霍克利对未婚妻的关注有点越界了,简直是有心理疾病。
除了应酬之外的时间,他的光标时时刻刻都要和萝丝在一起,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也难怪呢,肖咪咪依稀记得他那张傲慢的脸,这样的男人恐怕不会容许看中的女人心中有其他人,偏偏萝丝挺特立独行的,毫不掩藏自己对未婚夫的抗拒,卡尔注定是痛并快乐着。
船还没有正式驶入大西洋,杰克对萝丝连一见钟情都还谈不上,可肖咪咪并不觉得系统会任由自己浪费时间。
这时船上的话音装置通知她泰坦尼克在爱尔兰的皇后港靠岸上客,这将是这艘船在欧洲的最后一站,肖咪咪便把大米收起来,器宇轩昂地走了出去。
一旦离开欧洲,下一站将是天堂。
泰坦尼克是在爱尔兰的造船基地制造的,耗费了几万名工人数年的时间,它的到来引起了当地人民的热烈欢迎。上船的乘客中除了三分之二的爱尔兰人,还有一部分苏格兰移民以及其他国籍的人混杂其中,岸上甚至有一支苏格兰移民自发组织的风笛队,男人们穿着传统的苏格兰裙,使用风笛吹起了节奏慷慨激昂的行进曲目。
爱尔兰属于凯尔特人民族,民风本就彪悍,这会儿码头的气氛更是被炒到最高点。
据说风笛是一种很难演奏的乐器,五百个吹风笛的人中才会出一名风笛手,所以肖咪咪觉得这群业余的演奏者吹得其实……挺难听的,而她站得地方又高,声音很容易就被码头的海风吹散了,以至于她连一点调子都听不出来。
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享受,因为风笛虽然不好听,可人都很帅啊。
这些风笛手并不是现代定义的那种眉目如画的美男,他们个个面庞黝黑、肌肉纠结,可能是船厂的造船工人,苏格兰裙下的粗壮大腿若隐若现,可能比肖咪咪自己不算细的腰还粗,每次和着节拍踏着步子,都能看到结实的肉筋颤动。
现在正值正午,风笛手们很快就出汗了,肖咪咪看到油光光的鲜肉们挥洒汗水,不由地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总管亨利狐疑地看了肖咪咪一眼,发现她喉头明显地滚动了一下:刚刚船长是在咽口水吗?对着这些苏格兰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