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赶忙扯了扯白伶,一边使眼色一边摇头。
“其实凡州脊也是很好玩的,有温泉还可以滑雪,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了无生趣。而且恩人还帮我在望云川上放了金乌羽,那里的水都变得很暖了,河里有很多鱼虾,还可以泛舟。到了夜里我就围在火炉边,有一个叫雪一的小雪精给我讲话本,那小家伙人小鬼大,也是有趣得紧,有时间带你去见见他。”
花辞有意说些其他的把白伶的注意力转移走,缓解一下此刻尴尬的气氛,可不知怎么,今天白伶好像就跟清作对上了,偏要揪住对方不放。
白伶恨铁不成钢的睨了花辞一眼,“都要为人父母了,还是这般不开窍。就知道任人欺负摆布,一点不会争取。”
说着将花辞护在身后,好像要为自己受苦受累的女儿讨回公道的老母亲一样。
对清作继续道:“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还是嫁帝君呢,凭殿下这身份花辞就算不想从都不行。但就算为了孩子,殿下也不该让花辞继续住在凡州脊。虎毒还不食子呢,就算不关心花辞的死活,也该在乎你的子嗣是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虎毒不食子?这是什么话,这是能跟帝君说的么!
非闲在一旁听的真是冷汗都成股往下淌了,他跟清作又是朋友又是兄弟,平时说说闹闹偶尔调戏几句就算了,都未敢当面说过这么放肆的话。
虽说感情是一回事,但毕竟君臣有别,这点道理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顾及天家颜面不由得出声唤道:“伶伶!”
白伶回头就是一句闭嘴,非闲顿时哑了,他家娘子就是这么横,关键时刻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夫君留。
其实谁都能差察觉到,从说第一句话开始,白伶就是带着情绪的。就算谈不上敌意,也绝算不得友善。要了换个人被那么说怕是早就发火了,可清作却全然不介意,一直认真聆听,就算被白伶指着鼻子尖儿质问也依旧面色如常的一一作答。
这心理素质,任谁看了都不由得感叹一句,不愧是六界第一的高岭之花,就这境界尔等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清作望了眼被白伶夹在肩窝下的花辞,见他正嘟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这边,唇边抿开稍许笑意,“确实,我也打算跟花辞暂时移居到人界居住。天界人多眼杂,虽然凡州脊少有来客,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住在僻静之地好些。”
若是以前还好说,就算花辞是妖他也有办法掩住众人之口。可如今被非闲窥视到轮回之境为空,这确实存在这诸多异常和不确定。
尤其现在正值花辞生产的关键时期,万一真被天界那些人发现什么端倪,就算他是帝君也难以服众。与他们撕破脸皮倒是小事,难的是如何护得小花妖周全。
这小家伙心思敏感,就算说几句不相干的话,他都能七拐八拐的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更别说站在那几位油盐不进是上神面前,被他们挨个教化了。
清作的本意是为了花辞好,可这话听在白伶耳朵里却顿时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人多眼杂?怎么,他家小花妖这么温柔纯良憨态可掬,还怕别人看见给他帝君丢脸?
哼!这天家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加上非闲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仙癌病入膏肓。
白伶心中怒火中烧,面色却笑得欢快,冷笑一声,“是啊,帝君不提醒白伶差点忘了,我家花辞是妖,还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妖,自然配不上帝君。可如今子嗣都有了,就算不做正室也该赐个侧妃的名分吧。”
清作听到白伶的话,垂下眼眸,忽然不作答了。
白伶心中更是痛恨,这家伙看着道貌岸然,原来也是个薄情寡义之辈。他突然后悔的要死,早知如此当初怎么也要拦着花辞去天界寻他。就算长出双脚又知如何,跟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同寝同食,还要为他繁育子嗣,倒不如在乞灵山头坐一辈子,做个不问世事的花妖。
白伶恨得咬牙切齿,还要继续发难,却被一旁的花辞拉住。
花辞将脖子上挂的凤印给白伶看,解释道:“我有名分的,恩人已经把凤印给我了。雪一说只要历任帝君夫人才有的,里面还藏着一直特别大的凤凰,跟你一样都是鸟精,等哪天我看能不能把它唤出来与你见一见。”
白伶看着那凤印,终于住了口。
清作竟然把凤印给了花辞?
他想让清作给花辞一个侧妃的名分,反正以清作的性子,估计有了花辞之后也不会再娶他人。毕竟就算花辞再好,可身份摆在那,历代帝君夫人都没有出现过异族,何况还是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
而且天界那些上神,做什么都要循理问据,各个都古板考究的很,要是知道他们的帝君立了个小花妖为夫人,肯定要炸了锅。到时候第一个为难的不是花辞,而是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