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闲走到前面一甩拂尘,只给身后之人露出一道仙风道骨的背影,“小花妖,你要是知道他们上古年间涂炭过多少生灵,就说不出这话了。”
花辞也知道魔族确实做过不少坏事牧九,可也是事出有因。
他只能小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可他们只是想去看看太阳而已,外面的人都挡着不让他们出去,他们当然要生气,生气了就要打架,所以你们只要放他们出去就好了,根本不用打架的。”
花辞这番话把非闲说的无言以对,不是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而是不忍心伤害这么一颗纯洁无垢的心。
如果一切真如他以为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把魔族放出半泽荒,恐怕整个六界都要被搅得鸡犬不宁,当年夜东篱发生的那件事还不够前车之鉴吗?
越是相信一个人,就越是容易被对方所伤。到头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花辞被清作牵着手,看前面的灯火越来越亮了,像是火光燃起的一座不夜之城,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宛如一颗指引方向的启明星。
“我们也要进城去看魔尊吗?”
白伶捏了捏花辞的脸颊,“我们又不选王后,看他做什么。反正来也来了,不如好好逛逛这变化之城,估计这辈子也就来这么一次。”
一行人进了城门,就见城楼前摆起了一道十里长街,两边都是叫喊的小商小贩,各色货品更是琳琅满目。花辞一个个摊位走过就要被迷花了眼。
来之前还以为魔界会是块荒凉萧索的死地,不成想竟比凡间还热闹。而且卖的东西也都各具特色,一路走来竟不见哪两个摊位是重样的。
忽然,花辞在一个摊位前停住了脚,他指着上面摆的一盆绿色桃心草问清作,“不是说半泽荒寸草不生,为何这里还有卖花草的?”
清作看着那陶盆里的小草停留片刻,又将视线移到花辞身上。
“那是绿魔兽的幼体。”
花辞看着花盆里的小东西,皱了皱眉头,“绿魔兽?也是魔吗?”
这魔界怎么什么东西都是魔变得的啊。
摊主见花辞一直盯着自己的货品看,赶紧走上前来,端起那盆桃心状的小东西就塞到花辞手中。
“这位小哥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五百年的绿魔兽,摆在家里养着不仅赏心悦目还能净化环境。让你不出家门也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而且这可是当年魔尊大人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的一百只绿魔兽之一,非常具有收藏价值和纪念意义。”
“魔尊?”
花辞盯这手里的小东西,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忿,“你撒谎的吧。他种在院子里的,你怎么给挖来卖了?你就不怕魔尊大人知道你挖了他家的墙角,治你的罪吗?就算它还是幼体,但跟主人常年在一起待久了都是有感情的,你这样把它挖出来困在这么小的盆子里,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那卖货的小贩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瞪着眼干嘎巴嘴。明明看着挺好糊弄的一个傻小子,怎么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不过他倒是没撒谎,这绿魔兽的幼体确实是在夜东篱曾经的旧居挖出来的,虽然这东西本身对修炼没什么功效的,但在半泽荒这寸草不生的地方,也算稀有罕见。而且它还有跟花草类似的效用,备受一部分魔族人的喜欢。
正好今天就是魔尊选后的日子,肯定有不少痴迷他的小姑娘都会逛街,他还想着趁此机会大赚一笔,没成想一上来就碰上了这么根钉子,真是晦气。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也不错,原来魔尊生死不明,外界都传言他在九重天上被人一剑刺死灰飞烟灭了,他挖了只绿魔兽就挖了,反正也没人管他。但现在可不行了,要是让魔尊知道他挖了自己家的绿魔兽,肯定不能轻饶他。
传闻魔尊最爱的一件事就是种绿魔兽,他这不就等于在老虎嘴里拔牙么。
想到这小贩也不敢再讨价还价,摆摆手,“算我倒霉,这绿魔兽白给你了。”
说完拉着桌面上的黑布一兜打成包裹,立刻脚底抹油溜出了长街,花辞在后面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了。
花辞看着手里瑟瑟发抖的小东西怔怔出神,他只是看到有人不尊敬花草就特别生气,虽然这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花草吧,可花辞还是会因为它酷似小草的外形惺惺相惜。
不过他只是想教训那小贩几句,却没想过要讹人家的东西啊。
端着那只绿魔兽,花辞问清作:“这个也要埋进土里养吗?”
“幼年时需要,成年后它可以自己飞出去觅食。”
“还可以飞!”花辞震惊了,同样都是长得绿油油的,有几片叶子,而且他可比这小东西的叶子多多了,怎么人家成年就会飞,他成年的时候却脚埋在土里连路都走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