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福利院捐了点钱,把他塞进去,就再也不管不问。
听说,前世李惟当了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之后,他爷爷曾经想把他认回来,但李惟一直到自杀之前都没同意。
张蔓咬着唇,缩在校服外套里的手指甲一下一下抠着手心。
她难以想象他的童年。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忽然之间失去了父亲,又被唯一的亲人狠心抛弃。在他还单纯懵懂无知的时候,面对那些冰冷的仪器,还有那些一遍一遍问他话的陌生医生,他的心里该有多害怕呢?
肯定会害怕的吧,肯定会哭的吧?不会像现在,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被人排挤也好,他都那么无动于衷。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本来就是最皮,最爱哭的年纪。
她还记得,前世她重生前,陈菲儿的儿子也才七岁,和李惟那个时候一样大。他喜欢玩各种玩具,有一次张蔓和陈菲儿带着他去逛商场,他看上了一整套变形金刚,哭着喊着赖在地上不肯走。陈菲儿拿他没辙,只好给他买。
小男孩抱着大大的变形金刚,带着鼻涕泡的笑容,张蔓到现在都记得。
人都是这样的,恃宠而骄,恃宠才会骄。
所以他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害怕,一个人习惯了,怎么能有害怕的权利呢。
张蔓心里闷闷的,但又想知道更多,更多关于他的童年。
“李惟,你小时候在的福利院环境好吗?是不是一起的小朋友很多?”
“嗯,挺好的,人很多。”
少年垂下了眼眸,是有很多小朋友啊,什么年纪的都有。
有比他小的,追在他屁股后面喊他“精神病”。比他大的呢,带头排挤他,想要不断刺激他,把他逼疯,好看看疯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福利院里管理得很混乱,都是一群没人要的孩子,自己的家里人不心疼,别人又有什么心疼的必要。所以对于孩子们的摩擦,管理人员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却不想和她说这么多。
这个姑娘,他想让她每天都无忧无虑,不能让她沾染半分,他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