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排上暗字辈的人,均是当年七杀中的老人。便是后来他们这一支被授予了孟将军,那也是知道最上头效命的主子是谁。
当年以狠厉闻名的主子,跟只病猫似的窝在这位姑娘怀里。
这不是夫人还能是谁?
她哪里是在问这个。
孟怀曦按了按眉心,心很累:“罢了,先行护送我们回宫。”他这伤还需今快治疗。
暗乙:“是!”
一伙人拥上来,动作利落地搬起昏迷中的戚昀。
业务很是熟练啊,看来没少干搬尸……啊不搬人的活计。
孟怀曦颔首,跟着打头的暗乙出石室,又随手点了两个落在后边的,说:“你们两个留下善后。”
涯石街,孟府。
孟珍珠领着琥珀照常去门口等三姐姐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是一个人。
这人肩上被说不出的武器捅出斗大一个窟窿,鲜血汩汩往外流,彻底染红了他肩上的青色布料,血珠滑落下来还渗在青石板相接的石缝里。
他虽然昏迷不醒,可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卷刃的刀,刀鞘上缀着一颗佛珠。
琥珀骇然:“姑娘,这……”
孟珍珠掐了掐手心,蹲下来伸出手指探过他的鼻息。
是个活人。她松了口气,转头道:“咱们把他带回去,就安置在西边的厢房。”
琥珀瞧上去万分犹豫,“京中正是多事之秋,小姐还没有回来……”
孟珍珠摇了摇头,打断道:“他身上穿的是大理寺的官袍。”
琥珀更是惊讶,平日里竟不知道四姑娘如此机敏。
“去请张大夫来一趟。”孟珍珠手指挡在唇边,偏过头嘘了声,“小心些,不要声张。”
……
戚昀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那一处演武场的地宫里。但周遭陈设都很新,不像十几年后那样衰败。
所有人都似记忆中的麻木,机械地学习一切杀人的技巧,机械地进行每日比斗。
而他是这个牢狱中,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
戚昀循着记忆往黑暗更深处走,他看见眉目间尚且稚嫩的自己坐在案几前,同身边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对着一张布条比划。
他想说,别去,再忍耐些时候,不要用那个处处都是漏洞的计划。
戚昀张了张口,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养着这座地宫里的人,是被话本写烂了的专职暗杀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