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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笑着没有做声。太夫人想起儿子一向不喜欢那个岳母，只怕是不想吃罗家的饭菜。就没再在这个问话上多纠缠，笑着让他们快回去。两人给太夫人行了礼，回了自己的住处。十一娘忙张罗着给徐令宜下面。灶上的妈妈本是太夫人赏的，自然十分熟悉徐令宜的口味。香喷喷炸酱面，就着碗鸡鸭大骨熬成的清汤吃了一大碗，看得十一娘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样保持的身材……徐令宜却看着十一娘小口小口地喝汤，面前的面条却只吃了两根，问她：&ldo;不喜欢吃！&rdo;&ldo;吃不下去。&rdo;十一娘想着十娘的事。她不回去看大太太，是婆婆真的不舒服还是借口……徐令宜却想到了生病的大太太……迟疑道：&ldo;你要是想回去看岳母，就自己跟娘说去。&rdo;这样说来，徐令宜是赞同自己去看大太太的。而他让自己去对太夫人说，是怕太夫人认为自己行事不够磊落，连想回娘家这样有道理的事都暗暗支使丈夫为自己出头，心里不痛快吧！十一娘连忙点头：&ldo;我知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去跟娘说的。&rdo;徐令宜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去净房更衣洗漱去了。十一娘很仔细地铺了c黄，还特意把四方的乔麦枕抖了抖，重新整齐的摆好。晚上，她问徐令宜：&ldo;侯爷明天一早还要上朝吗？&rdo;&ldo;嗯！&rdo;&ldo;每天都要上朝吗？&rdo;&ldo;不是，每月初十，二十，最末一天可以休息一天，再就是过元旦、元宵、中元、冬青……都可以休息。&rdo;&ldo;哦！&rdo;十一娘笑道，&ldo;再过四天侯爷就可以休息了！&rdo;&ldo;皇上不休，臣子哪敢休。&rdo;&ldo;也是。&rdo;十一娘很是感慨，&ldo;说起来，做皇帝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rdo;&ldo;嗯！&rdo;十一娘沉默了一会，话题突然一转：&ldo;侯爷认识济宁师太吗？她是个怎样的人？&rdo;徐令宜沉默了半晌，道：&ldo;她好像会点医术，所以常在高门大户里走动，给人看个鸡眼、脚气之类的小病，时间长了，妇人们都喜欢找她看病。&rdo;说着，又添了一句，&ldo;建宁侯夫人和寿昌伯夫人极是信她，慈源寺里的两尊镀金观音像就是她们家捐的……&rdo;这是在提醒自己吗？十一娘思忖着。而此时此刻，远在弓弦胡同的罗氏父子送走了钱明和五娘以后，一直在商量着两位姨娘的事：&ldo;……侯爷说，设家庙。我听这意思，肯定是不希望闹起来。爹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件事就算了吧！&rdo;大老爷没有做声，半晌才道：&ldo;既你们都说算了，这件事就算了吧！只是你母亲那边……&rdo;&ldo;我已吩咐下去了。&rdo;罗振兴听着松了一口气，&ldo;谁要是敢在娘面前乱说，定不轻饶。&rdo;大老爷点了点头，怅然道：&ldo;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想当初，她们两人都不愿意被收房，我也没有勉强。后来改变主意，要留在我身边，我待她们也是多有怜爱……&rdo;说到这里，骤然想到是在儿子面前，话音嘎然而止。罗振兴颇有几分尴尬，忙起身笑道：&ldo;时候也不早了，爹早点休息吧！我已经请了假，明天一早就去燕京最有名的松鹤堂请大夫再来给娘瞧瞧。&rdo;大老爷点头，送走了儿子，转身回了内室。独灯茕茕，照着大太太憔悴的面孔，满室清冷。六姨娘来请大老爷沐浴：&ldo;今晚让许妈妈陪着大太太吧！&rdo;大老爷摇了摇头：&ldo;不用，我来照顾她就是了！&rdo;说着，为妻子掖了掖被角。六姨娘怔愣。……十一娘好恨这该死的制度，她必须每天丑时起c黄。送走徐令宜，十一娘打着哈欠倒在了c黄上。冬青忙给她宽衣。&ldo;不用了。&rdo;她闭着眼睛，语气慵懒，&ldo;过两个时辰我还要去给大太太请安。&rdo;冬青不由掩嘴而笑。十一娘就有些迷迷糊糊地道：&ldo;你把春未和夏依也排个班吧。这样还不把人给折腾半死！不过，最好的办法是让两人传授经验，要不然，她们就只能像这样天天服侍了。&rdo;冬青笑着应了，十一娘又睡了一会起来。三位姨娘早等在檐下。在屋檐下等？就是去给太夫人问安，太夫人也没有让谁在屋檐下等的。十一娘微微笑，吩咐琥珀：&ldo;以后让她们在厅堂等。&rdo;琥珀应声而去，请了三位姨娘进来。请了安，文姨娘立刻笑道：&ldo;听说大太太病了？不知道得的什么病？可好些没有？要不要什么好药材？&rdo;&ldo;没事，年纪大了，这样那样的毛病就多了。&rdo;十一娘含糊其辞地应付了一番，然后去了太夫人那里。行了礼，问了安，十一娘就提出来要回娘家去看看。太夫人立刻应了，还让杜妈妈拿了些药材给十一娘：&ldo;代我送去。等她好一些了，我再去看她。&rdo;十一娘谢了太夫人，带了冬青回了罗家。在门口，她碰到了五娘。两人俱是一怔，然后笑着行了礼，一齐走了进去。大奶奶得了消息立刻迎了出来。十一娘把太夫人让送来的药材递了她：&ldo;太夫人的一点心意！&rdo;大奶奶道了谢，把药材给一旁的杏林，带着两人去了内院。许妈妈把三人拦在了外面。&ldo;我们正给大太太洗漱呢！&rdo;大奶奶不由望了望天空：&ldo;这个时候……&rdo;许妈妈眼神一暗，半晌才道：&ldo;大太太失禁了！&rdo;三人不由面面相觑。许妈妈也顾不得应酬几位姑奶奶，转身回了屋子。大奶奶等人就在院子里等了一会。&ldo;你大哥一早就去松鹤堂请大夫去了。&rdo;大奶奶苦笑道，&ldo;希望能治好娘的病。&rdo;&ldo;这事也急不得。&rdo;十一娘已经敢肯定大太太是中风了，&ldo;慢慢帮着调理就好了。&rdo;&ldo;但愿如此。&rdo;大奶奶叹着气，有小丫鬟进来禀道：&ldo;大爷回来了。还带着个大夫。&rdo;几个忙回避到了东厢房，待看病的大夫走后才走了出来。罗振兴拿着药方子差人去抓药，大奶奶忙问怎样了。他不由苦笑：&ldo;只怕慢慢养着，别让再生气！&rdo;大奶奶和五娘不由唏嘘感叹了半晌。罗振兴就对五娘和十一娘道：&ldo;你们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娘的病一时半会也不能好。你们也不用天天回来，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就行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差人告诉你们的。&rdo;两人点头，正好许妈妈收拾完了，一起进去看了大太太。见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瞪眼鼓腮，都有几份伤感。十一娘问罗振声的婚事来：&ldo;……可要改期？&rdo;&ldo;不用。&rdo;罗振兴道，&ldo;爹过几天就启程，把四弟的婚事办了就回来！&rdo;也只能这样了。又问起十娘：&ldo;可让人去送了信？&rdo;&ldo;送了。&rdo;罗振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ldo;说是茂国公夫人也有些不舒服，等过几天抽了空，再回来看看。&rdo;五娘冷冷地一&ldo;哼&rdo;，十一娘忙劝道：&ldo;听说茂国公夫人今年也是五十出头的人，又正值秋季，偶有不适也是常有的事。&rdo;罗振兴很不满意地&ldo;哼&rdo;了一声，不再提十娘。大奶奶要主持中馈，五娘和十一娘、六姨娘几个在大太太跟前服侍了半天，大太太看着屋里的人，神色好了不少。六姨娘找了机会偷偷对大老爷道：&ldo;大太太这病一时半会也不会好，大奶奶天天这样忙里忙外的，不如把几位姐姐接来照顾大太太。屋里人多，又热闹些，大太太的心情也好些。&rdo;大老爷沉吟道：&ldo;你说的也有道理。&rdo;正说着，三太太来了。大家都有些吃惊。&ldo;是相公告诉的三太太。&rdo;五娘突然道。罗振兴脸色微愠：&ldo;怎么好让人请三婶来探望娘！&rdo;&ldo;当然不是刻意去请的。&rdo;五娘不免有几分得意，&ldo;誉哥和开哥要走，我给两人各做了件秋裳，准备这两天送过去的。今天一早，相公就差人将秋裳送了过去。然后顺便提了提，说母亲病了，我要回家侍疾，恐怕没空送誉哥和开哥了，让三婶不要见怪。三婶不就知道了。&rdo;罗振兴不由摇头：&ldo;这个子纯。&rdo;一面说，一面领着大奶奶、五娘、十一娘迎了过去。三太太满脸焦急：&ldo;怎样了？怎样了？&rdo;身后还跟着罗振誉和罗振开。罗振兴一边陪三太太进屋，一边把大太太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说。三太太不免叹气：&ldo;风瘫之症不能急只能养。&rdo;罗振兴点头，一群人进了内室。大太太看见三太太一家人，眼角不由微湿。三太太忙坐到旁边的小杌上安慰她。说了一会话，大太太面露倦意，大家又退到了次间。大奶奶给三太太捧了茶，三太太就道：&ldo;我已差人去通知二嫂了。只是七娘的婚期临近，只怕不得空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