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713页（第1页）

一时间，姊妹俩都对十一娘多了分亲昵。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从四儿胡同回来，已是黄昏。十一娘问琥珀：&ldo;大表小姐在做什么呢？&rdo;英娘刚到的几天，十一娘走到哪里都带着英娘，两人亲热得不得了。可这些日子，十一娘却对英娘不闻不问，把她一个人丢在院子里，不吩咐那些丫鬟、婆子一声，大家也不知道该怎样待英娘，英娘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琥珀大为不解，可十一娘问起来，她还是恭声道：&ldo;大表小姐这些日子天天侍候着你院子里的花糙，闲下来的时候就做些针线。&rdo;&ldo;她住得可还安生？&rdo;琥珀有些意外，斟酌道：&ldo;开始的两天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五少爷把栀子花移了过来，大表小姐有事做了，人就安定下来。&rdo;十一娘不由暗暗点头。徐家兄弟几个里面，徐嗣诫是最不受重视的。妻以夫为贵。做他的媳妇，虽然比一般的人家在吃穿用度上要强，可总被几个妯娌比着，没有一颗安于平淡的心，夫妻之间是很难做到举案齐眉的。她并没有把请英娘到燕京的真正意图告诉罗振兴，写信去余杭，也只是照着字面的意思，没有透露一言半语。余杭那边纵然往这方面想，可毕竟只是猜测，又怎么会去知会孩子？要是会意错了，岂不是个大笑话？无欲则刚。可见这是英娘的真性情。十一娘再见到英娘时，神态间又有了几份亲昵：&ldo;……四月初八是佛生日，到时候和我一起陪着太夫人去庙王寺上香吧！&rdo;听说有玩的，英娘笑容显得格外的灿烂：&ldo;到时候要准备些什么？&rdo;&ldo;什么也不用准备！&rdo;十一娘笑道，&ldo;香炷之类的都有人安排。&rdo;说着，想起庙里的道士会卖些沉珠手串之类的小玩意，让琥珀去装了个五两碎银子的荷包给英娘。英娘连连摆手：&ldo;我来的时候，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rdo;&ldo;这是我给你的。&rdo;十一娘笑着，琥珀把荷包塞给了英娘。英娘回到屋里，把荷包交给了ru娘：&ldo;到时候记得带上。&rdo;ru娘犹豫着接过了荷包：&ldo;大小姐，十一姑奶奶的脾气有些……阴晴不定的。我看，这银子还是留着吧！反正我们出门的时候太太也赏了银子的。&rdo;英娘知道她是指十一娘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笑道：&ldo;你不用多心。她可是我姑母&rdo;又道，&ldo;前些日子又是三月三的春宴，又是五表哥的生辰，又恰逢福成公主病重要去探望，太夫人身体不适要陪伴……那么多的事，侯爷又不在家，虽然有四表嫂帮衬着，主意却还得姑母拿。别说姑母一时顾不过来，就是顾得过来，我是她侄女，也不应该去争这些。你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在余杭的时候我们有个风吹糙动的大家都传得沸沸扬扬，何况是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要是传出个流言蜚语来，那心里没个乾坤的，只会看热闹，那心里有思量的，只怕会说我们为人尖酸苛薄，连姑母的好歹都要争，是个争强好胜。别说到时候我们无趣，就是姑母，也脸上无光。&rdo;&ldo;是奴婢不好！&rdo;ru娘羞得满脸通。英娘见她认了错，不再多说，问ru娘：&ldo;你说，到时候我穿什么衣裳好？&rdo;ru娘忙开了箱笼：&ldo;既然是姑奶奶赏的，我看不如就穿姑奶奶赏的衣裳吧！&rdo;&ldo;还是穿我自己的吧！&rdo;英娘想了想，&ldo;那天只怕四象胡同的大嫂她们也会去。我穿了姑母赏的衣裳，她们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到底弱了罗家的名声。&rdo;ru娘连连头，重新开了箱笼。十一娘特意安排了几个机敏的人在英娘屋里，这话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毕竟是在夹fèng中求生存的孩子，年纪虽小，却事事都考虑的周全。十一娘心里又满意了几分。悄声讲给太夫人听，太夫人十分高兴：&ldo;好，好，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快去跟舅老爷说说。等老四一回来，我们就请了媒人上门去说亲。&rdo;比十一娘还要急，十一娘抿了嘴直笑。晚上英娘来给太夫人问安，太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的话。好在太夫人平时就喜欢和几个孩子絮叨，要不然，太夫人这样的热情，只怕会引起大家的猜疑。趁着罗振兴休沐，十一娘去了弓弦胡同。罗振兴正在家清理书藉。知道了她的来意，笑起来：&ldo;你当初说想让英娘来燕京陪你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几分。还以为要等侯爷回来才会提这个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rdo;又道，&ldo;诫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又养在你身边，把英娘许配她，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rdo;听那口气，好像议过这件事一样。十一娘有些意外。罗振兴哈哈大笑，并不解释，说起英娘来：&ldo;只是这样一来，住你那里就有些不适合了。我看，挑个日子让她回弓弦胡同来吧！&rdo;&ldo;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rdo;十一娘觉得还是等余杭那边的准信来了再说，&ldo;等定下来了再搬也不迟。&rdo;&ldo;也好！&rdo;罗振兴笑道，&ldo;英娘这才刚到，又急着搬到我这边来，有心人还以为燕京是专程为了这门亲事来燕京的。&rdo;兄妹两说了半天的话，罗振兴又留十一娘在这边用了晚膳才回去。十一娘就开始盘旋徐嗣诫的婚事。外院是不能住了。内院三夫人那边住着徐嗣谕夫妻，徐嗣谆夫妻住在元娘的故居，点春堂旁住着五夫人一家。总不能让他们住到点春堂旁边的小院子里去吧？那地方也太小了点。十一娘在后花园里转悠。英娘不明所以：&ldo;姑母是想种什么吗？&rdo;十一娘一愣。英娘笑道：&ldo;我看您专寻那糙木茂盛的地方看，还以为您要种什么呢！&rdo;十一娘笑起来。在她心里，可能下意识地认为英娘和徐嗣诫都会喜欢有花有糙的地方吧！&ldo;英娘喜欢什么地方？&rdo;她心中一动。&ldo;我觉得都挺好的。&rdo;英娘笑道，&ldo;但最喜欢侬香院。那里可以种些蔬果。&rdo;因为比单纯地种花糙更实用吗？十一娘笑着揽了英娘。有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ldo;夫人，大，大表小姐，侯爷，侯爷和六少爷回来了！&rdo;十一娘大喜，拉着英娘匆匆往垂花门去。英娘也很高兴：&ldo;不是说四月中旬才回来的吗？这才四头呢！&rdo;&ldo;可能是提前启程了吧！&rdo;十一娘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有人朝她们跑过来。&ldo;娘，娘，我们回来了！&rdo;没等十一娘反应过来，一道青色的身影已朝十一娘扑来。除了谨哥儿，还能是谁。十一娘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把那人影拥抱在了怀里。&ldo;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毛毛糙糙的！&rdo;她嗔怪着，眼睛四下张望。不远处，穿着件半新不旧的鸦青色杭绸直裰的徐令宜正静静地笑望着她，明亮的眸子如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令人沉醉。十一娘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自有主张地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那个人。&ldo;娘，您轻点好不好！&rdo;谨哥儿抱怨，&ldo;我都被你勒得快透不过气来了。&rdo;十一娘失笑，放开了儿子，要去摸他的头：&ldo;好你个徐嗣谨，几天没见，竟然抱怨起母亲来！&rdo;突然间发现她要伸手才能摸到儿子的头。&ldo;谨哥儿……&rdo;十一娘不由凝眸。谨哥儿不仅长高了，而且还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肤，分明的五官，澄澈的凤眼，挺拔的身姿，眉宇间春风得意的飞扬，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白胖可爱，有的，是少年的飒慡英姿。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十一娘的眼泪簌簌地落了直来。&ldo;别哭，别哭！&rdo;和十一娘一样高的谨哥儿忙搂了母亲，&ldo;我这不是回来了吧？我给您带了很多的东西。有西域人穿得袍子和腰带，还有苗人的衣裳和首饰……您肯定很喜欢的&rdo;他轻声地哄着十一娘。&ldo;你那里来的苗人的衣裳和首饰？&rdo;十一娘眼里还有泪，目光却已严厉地瞪着了他。&ldo;哦！&rdo;谨哥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就面色如常了，&ldo;是别人送的人啊&rdo;说着，语气一顿，又道，&ldo;大家都知道爹爹打过苗疆，有人为了讨好爹爹，就送了苗女穿的衣裳首饰。&rdo;他说着，揽了十一娘的肩膀，&ldo;娘，我们去看那些苗饰去。你肯定没见过可漂亮了。&rdo;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儿。&ldo;你这个家伙，在我面前也信口开河……&rdo;十一娘又好笑，又好气。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谨哥儿已大声地喊冤：&ldo;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在娘面前信口开河。东西真是别人送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问爹爹。&rdo;然后拉了十一娘的衣袖撒着娇，&ldo;娘，我们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连杯热茶都没有喝上。一进京，爹爹就问您在哪里。进了门，更是连屋都没有落，就直接来找你了。&rdo;他说着，指了指自己，&ldo;您要是不信，看我身上──到处都是灰呢&rdo;又揽了十一娘的肩膀往前走，&ldo;娘，我现在又渴又饿。您就是要教训我，也等我梳洗一番了再说，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