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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是不想让谨哥儿和西山大营的要走得太近。&ldo;既然是新认识的朋友，你就多个心。&rdo;她道，&ldo;值得交的我们就交，不值得交的我们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rdo;又道，&ldo;谢颜和卫逊也去吗？&rdo;&ldo;不去！&rdo;谨哥儿笑道，&ldo;他们不会骑马。不过，卫逊约了我和谢颜十一到他家赏雪。&rdo;赏雪总比骑马强。十一娘笑着点头，打趣儿子：&ldo;你应酬还挺多的啊！&rdo;&ldo;那当然。&rdo;谨哥儿挺了挺胸脯，&ldo;九皇子还约我去安惠王家做客，我觉得他总是阴沉沉的，没答应。&rdo;安惠王是皇上的十一娘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谨哥儿，是该和他好好谈谈了。声色犬马，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办法抵御，更何况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去了清呤居。院子里静悄悄的，阿金正在东厢房指挥几个新进的小丫鬟做着针线活，听说十一娘来了，她丢下几个小丫鬟就快步出了屋。&ldo;谨哥儿还没有回来吗？&rdo;十一娘望着一点点暗下去天色，眉宇间浮现出些许的担忧。&ldo;还没有！&rdo;阿金恭敬地答着，把十一娘迎到了内室。上了茶点，十一娘遣了身边的人，留了阿金说话。&ldo;这些日子谨哥儿通常什么时候回来？&rdo;&ldo;每天丑时才归。&rdo;阿金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决定据实以告，&ldo;有几次快天亮才回来。洗了把脸，又去了秀木院。&rdo;&ldo;喝酒了吗？&rdo;&ldo;就这几天回来身上都是酒气……&rdo;阿金的回答很委婉。十一娘却想到另一桩事，她神色微凝：&ldo;那他身上有脂粉气吗？&rdo;阿金轻轻点了点头。十一娘放在炕桌上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脸冷峻的些让人害怕，半晌才道：&ldo;我在这里等谨哥儿。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rdo;阿金嚅嚅着退了下去。光线一点点的褪去，屋子里终于漆黑一片。粗使的婆子提着装有蜡烛的篮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阿金低声说了什么，外面一片寂静，只听见取灯笼的声音，挂灯笼的声音……一团团大红色的光晕很快就透过窗棂照了进来。黑的桌椅，红的光线，凝重而沉闷。十一娘倚在大迎枕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醒来。屋子里没有点灯，寂静无声，身上却搭了件皮褡子。她动了动。屋子里响起徐令宜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声音：&ldo;醒了！&rdo;十一娘坐了起来：&ldo;什么时辰了？&rdo;&ldo;快子时了！&rdo;徐令宜低声说着，喊了小丫鬟点灯。&ldo;不用了！&rdo;十一娘靠在了大迎枕上，&ldo;我想这样静静地坐一会！&rdo;&ldo;那也要吃饭吧？&rdo;徐令宜窸窸窣窣地握了她的手，&ldo;吃了饭，我们一起待谨哥儿！&rdo;十一娘甩开了徐令宜的手：&ldo;侯爷应该早就知道谨哥儿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了吧？&rdo;她冷冷地望着他，&ldo;谨哥儿今年才多大一点，就学会了喝酒……&rdo;其他的事，虽然没有证据，十一娘想了想，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一下去，心里却觉得很不乐观，&ldo;这样下去，这孩子还能有个好啊？&rdo;&ldo;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rdo;只要是涉及到谨哥儿，十一娘就会急起来，徐令宜也能理解，笑着劝十一娘，&ldo;谨哥儿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孩子，等他回来，我们好好问问就是了。&rdo;说着，话锋一转，&ldo;不过，他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把他拘在家里，出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rdo;在十一娘眼里，儿子还是个小学毕业生，在徐令宜眼里，儿子过两年就要成亲了，这样的认知，是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的。十一娘抿了抿嘴：&ldo;我决定了，等谨哥儿二十岁以后再成亲！&rdo;徐令宜错愕。十一娘已道：&ldo;你不是说，习内家功夫，要有一定的功底了成亲才好吗？何况你还给谨哥儿设了三道关口。他不通过你这三道关口就不能回来。成亲早了，媳妇又不能跟着他去，岂不是害了别人。&rdo;她说着，也想好了等会怎么劝谨哥儿，脸上就有一丝笑意，&ldo;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等他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再给他说亲。下定、问期、准备婚事，怎么也得个一、两年。到时候谨哥儿也回来了。正好阖府团圆！&rdo;二十岁以后成亲，也太晚了点。可徐令宜更知道，十一娘正在气头上，他这个时候表示反对，是很不明智的举动。但他一诺千斤，答应了事就得做到，只好去含糊其辞地道：&ldo;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吃饭要紧等我想个法子让谨哥儿回了嘉峪关，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也不迟！&rdo;他的话让十一娘又想起一桩心事来。初一去朝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曾问她：&ldo;是西山大营好？还是禁卫军好？&rdo;皇后娘娘肯定不会无的放矢，那最有可能是想把谨哥儿安置到这两处去。如果成了，谨哥儿就得留在京中。她希望儿子留在身边，但更希望儿子能通过徐令宜的考验，有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以后再留在燕京。&ldo;平时听亲戚们说起，说这两处都是极好的地方。&rdo;就算皇后娘娘有这意思，没有直接告诉十一娘，十一娘也就只能顺着皇后娘娘的话说，&ldo;不过，臣妾在内院，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还要请教侯爷才行！&rdo;皇后娘娘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轻轻颔道，转身和常宁公主说起话来。现在听徐令宜说会想办法让谨哥儿出京，十一娘心情稍微好过了些：&ldo;我不想吃饭。侯爷也先回屋歇了吧！我在这里等谨哥儿就行了你在这里，我们母子也不好说话。&rdo;&ldo;等谨哥儿和吃饭有什么相冲突的？&rdo;徐令宜笑道，&ldo;别像孩子似的，自己和自己赌气！&rdo;两人各持己见，最后各退一步，十一娘喝了小半碗粥，徐令宜回了外书院歇息。到了丑初，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十一娘一骨碌坐了起来，趴在窗棂上，借着屋檐下大红的灯光，看见谨哥儿东倒西歪地由长安扶着地走了进来。她忙正襟危坐，等谨哥儿进来。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谨哥儿进来。她好奇地朝窗外望。可能是阿金交待过，院子里并没有多的人。长安不知道去哪里了，谨哥儿一个人坐在正屋的台阶上，抱着头，阿金儿带着个小丫鬟蹲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抬睑朝内室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