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剑光如龙如蛇,如蛟如蟒,在虚天中爆发炸亮。
好似一座五行磨盘,生化相克,厚重如山似岳,压得人喘不过气,剑鸣之声铮铮不断,如同悦耳天籁,在虚天震荡开来。
姜默舒冷笑一声,这剑宗虽然行事霸道无理,但若说这剑上的底蕴确实不容小觑,单这一剑,已经臻至妙境,凛凛杀意摄人心魄,较那日幽魂河边已是脱胎换骨。
你玄痕剑宗的人剑有所成,我家幽魂侍女也不是整日煎茶捶肩。
你以锋锐为剑,我以悍卒为剑,且分高下。
轰!
杀烈鬼阵中杀气沉凝,一时间霜刃如月华,明铠亮金光,战鬼踏着紫色冥雾向剑气磨盘冲刷而去。
一条青白天蛇已是悄然出现在沈采颜的皓腕之间,不时吐出蛇信灵动蜿蜒,眼眶中燃烧着点点腥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沈采颜已是有资格和金丹妖王论论高下。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
鬼发杀机,鏖战死戮。
战鬼如潮涌至,如山崩塌,放肆争战,杀势无双无对,将那剑光化为的龙蛇掩了个严严实实,如同寒风中摇摇欲坠的灯火,
好犀利的鬼阵!
景渡藏眉头已是紧锁,虽然已是不断抬高对姬催玉的评价,但这鬼阵实力委实超出了他的预料,自家心爱弟子今日怕是无法善了。
当即扬声道,“不想玉诡强横至此,这鬼阵杀意纵横,无羁澎湃,生生不息间循环往复,好生了得,却是让我开了眼界。”
姜默舒却是笑了笑,朗声说道,“这鬼阵还未纯熟,倒叫真人看了笑话。”
他的大半心神倒是放在这景渡藏身上,对面既然不急着出手,他也自然乐得暗中安排。
对面心存不善,他也是恼了无名,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今日却是要让这剑宗领个教训。
果然那鬼阵中的余淮远听了景渡藏之言,剑路却是倏忽一变,剑光化为冷色匹练,变得阴森冷沉,转眼间便虚虚实实,竟然穿过层层鬼阵向旌旗下的一人一鬼激射而来。
剑光暴涨,幻化无方,每每被鬼阵锁住,却是随灭随生,蜿蜒向前,好似天地间的不灭明光。
“好剑!”虽是敌对,但姜默舒却还是赞叹一声,这一剑已是将锐金刚柔之性发挥到极致,实在难得。
沈采颜盈盈笑笑,“老爷且看奴家破他这剑。”
话语一落,青白天蛇已是消失在她的皓腕之间,带着氤氲瑞彩猛然出现在剑气之前,眼中射出龙章凤篆,将剑光死死定住。
剑气在五色之中幻化,“铮铮”声不断,光华乱抛如同被击碎的鳞片,却始终无法挣脱。
“鬼母御灵妙身?!”景渡藏终于是色变,他非是普通金丹,作为剑堂掌印自然对各宗各家强横神通有所了解。
若说以鬼身成就鬼王或鬼母,无论怎么排,鬼母御灵妙身都不会跌出前三,号称御灵摄魄无双无对。
只是修行太看灵鬼资质和境遇,就是专修鬼道的宗门都没有几個能修成的。
就连姜默舒都侧过脸看着自家幽魂侍女,惊奇问道:“你已经成就鬼母了?”
沈采颜屈身一福,委屈地说道:“好叫老爷知道,奴家只是看清了路子,但没有渡过天劫,眼下还算不得鬼母。”
心中却是暗道,这剑宗贼子话忒多,真是该死。
只见她款款走到姜默舒前面,面对鬼阵中的余淮远,玉颜上是笑盈盈,凤眼中有狠煞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天蛇你也来试试厉害。”
天蛇身形骤然变大,周身氤氲瑞彩浮荡不休,如腾龙抢珠,长虹泻地,朝着鬼阵中的剑光扑去,沉重压力如星坠一般。
那剑光挣扎不休,却是如何都无法摆脱天蛇眼光所摄。
倏忽之间,剑光已是被撞成个粉碎,五色光华霎时裹住余淮远向后退去,却还是落在鬼阵之中。
噗!噗!
余淮远口中狂喷数口鲜血,气息也是萎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