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纸细细斟酌他这话:咬牙切齿说人家对他好,那是真的好还是在说反话?
林炎一口闷了热茶,烫得直吐舌头。
霍纸赶紧拧开一瓶冰镇碳酸汽水给他,林炎咕咚咚喝下去,好悬没被顶上来的一口气憋死。
一秒变死鱼,林炎下巴抵到桌子上,期期艾艾。
“阿纸,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爹妈早逝自由自在不好么,老天为什么非要给我安排一个事无巨细啥都操心的姑妈。”
正在喝汽水的霍纸也被汽儿噎住了。
林炎要死不活伸一隻手,敷衍着给霍纸顺后背,一面念叨:“早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就不提了,就说年初,我派人给她送了份新年礼,你猜她给我回礼是什么?红秋衣红袜子红内裤红帽子,我又不是本命年!”
霍纸忍俊不禁:“以前的人过年都爱穿红,近几十年才变成本命年穿红。你姑姑生在世家嫁到世家,自是遵循古礼,你父母不在,她便是你的母亲,自是要为你操持这些。”
林炎哀嚎:“她又不是没儿子,操心她自己的儿子还不够烦吗!”
院里的黎白沿听见他的动静,扬高嗓音说:“炎哥,我妈妈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林炎衝着门怒吼:“我不吃!”
黎白沿的声音弱了许多:“已经被我室友瓜分没了。”
林炎对着门竖起两根中指。
黎白沿的声儿几不可闻:“所以我妈妈又快递过来两个包裹,存在附近的快递站了。”
林炎要崩溃了:“我拒收!拿走!”
黎白沿似是贴到了门上,委委屈屈挠门板:“你只能拒收一个,还有一个是给纸爷的。”
林炎喷火的眸子立马盯向霍纸:你给我拒收!
霍纸早习惯了无视偶尔抽风的林炎,起身开门对黎白沿礼貌点点头,态度好了不少。
“替我谢谢令堂。”
黎白沿的脸又红了:“纸爷太客气了,论辈分,您算是我母亲的老祖宗,我等小辈理应常常孝敬才是。”
林炎的脑袋如怨灵般从霍纸身后钻出来,凶狠呲牙:“说得真好听,也没见你家逢年过节送礼拜见。”
黎白沿的脸转成了猪肝紫,吞吞吐吐辩解:“黎家轮不到母亲和我做主。”
霍纸在林炎脑门上拍一巴掌把他拍回屋里:“玄门世家各据一方,别人怎是说来就能随便来的。”
他跟林家关系遇冷,黎家哪会为了所谓的礼法就得罪林家。林炎姑姑从小到老都不是争强夺权的人,自身修为平平,在人丁兴旺的黎家不过是一位寻常的直系媳妇罢了。
林炎死不瞑目又钻出来:“所以这小子就考学考来焚城,以后你也跟我一样不得安宁。”
黎白沿小小声反驳:“还是不一样的,纸爷是长辈。”
林炎一把勾住霍纸的脖子:“阿纸,娶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