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往后一仰,两腿一伸,一派大爷模样:“幸亏爷早早叛出林家,不然都不好意思跟他们各论各的辈分,现在多好,爷一进祖坟,那些墓碑都得点头哈腰。”
霍纸脑补了下一人高的石碑们点头哈腰的场景:“……你困出幻觉了,要不还是回家补觉去吧。”
林炎一梗脖子,无赖的气势拉满:“不得!爷就要去!”
霍纸觉着,这人大概是想让整个玄门都点头哈腰管他叫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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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门口接引来客的是林掷同辈的几个旁系兄弟,玄门最重辈分,林榄作为家主可以号令林家所有人,却担不得长辈们为他守丧致礼,因而林家的长辈们隻负责与来客们攀谈,大讚林榄家主高风亮节之余还要暗提一嘴林炎疑似堕入魔道。
此次前来林家的各家近使哪个不是人精,再怎么不经意的话都能听出好几层潜台词,更别说这些摆明要拿他们当枪使的拱火之词了。
那林炎是什么人?比林家现在这些位都要正统的林家传人,若他真修了邪道,那纸爷能容他?
能把千年不动情的纸爷娶回家的小子,真把路走歪了也轮不到他们去教训。
再说了,就林炎那本事,是他们想教训就能教训的么。
来客们面上满是凝重,嘴上就是不应声,任由那群林家老人儿说到口干舌燥,不得不去饮一杯茶润喉。
霍纸和林炎就是在这个檔口登上林家的门。
老人儿们一口茶水喷出来,好悬没呛死。
来客们亦低声议论起来——
“纸爷怎地穿一身红?”
“要是火爷穿红我还能理解,结果火爷没穿,纸爷穿了?真够稀奇的。”
“火爷穿红哪有纸爷穿红来得刺激,纸爷这是摆明了要把林家往地上踩。”
“踩得好!纸爷受了林家多少气,我一个外人都看不过眼,如今硬气起来才配得起他与林氏老祖平起平坐的身份。”
“就是。”
外人乐得看热闹,林家人却已七窍生烟。
老人儿们连茶杯都忘了放下,气衝衝在二人面前站一排,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那样颇有几分滑稽。
林炎瞥他们一眼:“好狗不挡路。”
老人儿们要跳脚了。
一个跟霍纸和林炎都算过得去的叔父辈恭敬抱拳:“今日乃是我林家前家主的大丧之日,纸爷这身衣裳,怕是不妥吧。”
霍纸淡淡道:“有何不妥?”
那人一噎,不晓得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