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纸晕厥,林炎无心他顾,此乃天赐良机。
便是那黎白沿也已想通个中关键:灵树,是那些人用来开启封印最后一把钥匙。
他们在焚城里搞东搞西,蓄谋良久,皆是衝着灵树来的。
再往远了想,在嫡系手中延续千年的林家怎么就突然落进林野风林野雨两兄弟的掌控,这年头髮财赚名声的路子那么多,他们为什么就非得打起灵树的主意,甚至不惜与霍纸撕破脸?
那些人要针对的,从来都不是林家。
林炎陡然起身便走。
霍纸垂死病中惊坐起,死死拽住他不放。
背对霍纸的林炎脸上横肉乍现,凶相毕露,可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阿纸乖乖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霍纸额前尽是冷汗,他能感应到自身与灵树间断开的联系正在恢復,也正因如此,他的不适才更加凸显。
灵树的处境堪忧,扰得他心神难宁,古井无波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恨不能将整个世间吞没。
霍纸不停深呼吸着,用他千年为人的理智对抗着灵树传递来的杀意满满的邪恶杂念。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他的语调因痛苦而颤抖起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我,生死不离。”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不离两相依。1
林炎闭上眼,将由心而升的水光牢牢锁在眼底。再睁眼时,他又是那副冷硬到可怕的模样。
他反握住霍纸的手,坚定坚决:“阿纸与我一道去那鬼口,寻回灵树。”
作者有话要说:
1为引用。
这次出发刻不容缓,林炎也懒得再集装备,就拿了几身备用衣裤还有他那些纸人,连食水都没带。
自觉诈死已无意义的黎白沿提出同去,被林炎和黎白衣双双给否了。
黎白沿急了:“我照管我自己,不用你们操心我。”
林炎毫不留情给予答覆:“想送死你自己去,别跟我眼前晃,惹我闹心。”
黎白衣也说:“鬼口里只有镇压千年的亡灵,那些人可都在外面。”
霍纸出气多进气少,实在无力多言。
林炎将霍纸抱上车,路径灵树被盗后留下的土坑时,霍纸叫停了一下。
花蛇的残骸仍与那假灵树的根系难舍难分,霍纸只看一眼便觉心绪烦乱更甚。花蛇与怪鸟都算是他霍家的人,死得这么惨也皆因他而起,他怎能不怒。
愤怒之外,他也好奇盗走灵树的人到底是怎么切断他与灵树间的感应。
他俯下身,探手去摸坑底,指尖甫一触到底下的泥土,白皙的指尖便多了个黑乎乎的烧痕。
霍纸没有知觉似的没有撤手,是林炎察觉不对立即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看清他指尖的痕迹,林炎双目燃起凶光。
这样的伤他曾见过的。
那是去九弓市游玩时,在深山中的巧遇。
似是针对霍纸而来的,会移动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