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卓前,齐云揉碎了一张又一张的信纸。
笔下的文字总是让他感觉不满意,他有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简短的字完全不能表达他的心意。
“或许我应该立马前往长歌寻找明洙。”
齐云停下笔,想着,又在一张新的信纸上落了几个字。
第二天,天一亮,齐云就将信纸送了出去,而后走向了议事大殿。
他知道父亲总会提前到议事殿翻阅奏章。今天也不例外,齐云见到了高案前的中年男人,发现他的两鬓间好像白了一点。
“父亲。”齐云恭声喊道。
齐南照面前的奏章一封未开,他深深的看着齐云,道:“回来了就好。昨日你母亲派人通知我时,我本想来看看你,奈何要事繁多,也就没能走开。”
“父亲处理公事要紧。”
“几年的时间你倒是长高了许多,见你气势磅礴,而今实力如何?”
“孩儿已到极境四阶。”
“不错,不错。”齐云的回答让齐南照有些出乎意料,原以为他没有了家族的培养会进境缓慢,没想到已经突破极境。
“父亲,孩儿有一事想问。”
“你说吧。”
“刘颌将军的家眷何在?”
“刘颌?你问他做何?”
“无当关时刘颌将军对我多有照应,所以我想答谢他的家人一番。”
“军属家眷都安置在城南。”
齐云告别父亲,出了府邸一路向下,兜兜转转来到了一片低矮的白石头房屋前,这里的房屋一座挨着一座,中间狭隘的间隙只够一个人通过。
成千上万的石头房子一直蔓延到了远方的山脚下,从高处看下去,能瞧见三条显眼的大道,此刻齐云正走在中间的大道上,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一条人为修建的沟渠旁,几名妇女正在捶洗衣服,一些孩子在大道上踢着一种藤蔓编织的球。
旁边的石头屋子刷着白灰,看起来干净无比,不过也有不少被人画上了佳作,那种杰作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弄的。
一名老人拿着扫帚追赶着几名调皮的孩子,口中骂骂咧咧,他跑了一会便气喘吁吁的停下了,齐云走到他的近前,问道:“你好,老伯,请问一下你知道刘颌将军的家在哪里吗?”
“刘颌?他不是死了吗?你找他干嘛?前面跑的最快的那个混账小子就是他的儿子。”老人嗓门很大,震的齐云耳朵嗡嗡嗡的。
“我是他的故友,前来探望下他家人等我情况。”
“朋友?”老头声音小了不少,试探着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刘颌将军是败军之将?”
“此话何意?”齐云眼神一凝。
“这你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其他地方来的细作吧?”老头警惕了起来。
“我是齐家旁支,在外求学,最近才归来。”齐云拿出一块玉牌,上面写了一个“齐”字。
“原来是齐家的公子,行吧,我就告诉你。几年前关外打了败仗你知道吗?”
“知道。”齐云点头。
“因为那事统军将领们全部都被贬了职,大将军宋衡阳回来没多久就自缢而亡,刘颌本是个将军,但是败军之将死了,抚恤也就和一个小校尉差不多,真是可惜啊。”
“宋将军自缢了?”齐云很惊讶。
“宋将军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打了败仗,上面的人指不定如何挖苦嘲讽他。”
“可惜,可叹。”
“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