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带血的手掌急抚上剑柄,冰冷的触感好似一下冻僵了疼痛。
身旁金光一闪而过,剑气来势汹汹,抵挡了那一阵攻击,身法甚是灵动敏捷。
金凌见蓝思追被那妖的诡计所暗算,那双手伤口流血不止,着实不宜再握剑,驱使灵气。知他固执,只怕与他商量不来,便自行拔剑顶了上去。
“见鬼的我先走,要么一起走,要么我就在这里直接把它给斩了!”蓝愿这人着实麻烦,让自己先走,当他金凌是什么?
需要人护着的小鬼吗?
次次都要他保护,这次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局来,让他尝尝被过度保护的憋屈滋味!
金凌心中为此烦恼,手上的剑法更是多变,不多时竟杀的那妖物不得不隐于林间不敢做声了。
林间很寂静,很黑暗,月光都无法透过茂密的叶片遮挡透进来,只余下树皮苔藓上一些莹莹光亮的植物荧光。
黑暗中,二人面上的神色俱看不太清晰,耳边只剩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金凌收了岁华入鞘,他张了张嘴。只是看到蓝思追洁白的有些刺目的袍袖上沾染的血污,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庆贺脱离困境?安慰他手受了伤?
蓝愿会怎么想他,觉得自己讽刺了他的琴技,还是觉得自己是个骄傲自大之徒?
只觉得心绪一阵纷乱,口中说不出的话好像弥漫到了全身,顺着血液的流淌,一点点吞噬他的神经。
“蓝愿,你……”嗫嚅着开了口,似乎寻不着什么可用的词语“我不会……我不用帮忙,一个人就可以。”
好似觉得不对,又急急改口“不对不对,我是说你手伤了,我不会强人所……你歇一会,我带了金疮药。你要用,我也可以给你。”
我在说什么?蓝愿那厮怕不是要笑话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算了,下半路,我保护你吧。”
金凌干脆放弃了思考,顺了心,强迫让自己做了个决断。
他使劲踢开了脚下的土块,带起了一片草屑落叶,再踩上去,咔嚓一声脆响,惊动了木纳的心。
似乎怎么说都有些局促与怪异,又好像不说些什么实在太过冷场。
他看见蓝思追收拢了衣袖,背起琴,好像对他伸了伸手,有清越的嗓音在黑暗里愈加柔和。
“我无事,向东南走罢,去找个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