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的内衬上竟是绣了个豆大得红字。
写了什么?是愿吗?又好像是苑啊。
他作何要将这白条子交与自己?脑海中有什么在跳动,蓝愿他醉了吗?
是了,连他自己也醉了啊。
布条子很柔软,云丝一般得顺滑触感,抓进了手心便不想再放开了。金凌指尖微挑,食指绕了几圈,像是仍嫌不够,又手腕绕了几圈,将那抹额整条攥进了掌心。
蓝思追的声音像是一丝丝缕缕从心底溢出来一般:“偏是要我如此,你才肯知晓吗?”
“阿凌,若我说心悦与你,只怕你要怕我了。”
金凌听得一知半解,醉酒的脑袋仿佛罢了工,根本不能再为他提供些什么重点了。他只知自己眼前的人有一股熟悉的亲近感,又听到他口中说到心悦自己,心中便陡然升起一丝欢喜来。
“我也喜欢你的。”被酒劲浇罒灌地绵软的四肢似是重获了力量,虚虚抚上蓝思追的面颊,抹额的布带顺着小臂线条滑落下来,跌到椅子上。“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酒精麻罒痹了心神,却壮阔了胆气。
平日里决计不可能说出的话,皆在此刻避过了内心的纠结缠绕,依靠着本能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你啊,蓝愿。”金凌红着耳根,染着眼眶,有酒气熏蒸出的泪珠欲掉不掉得盈在睫毛尖翘处。
浓烈的感情融进了话语里,镶进了骨血里,支撑着金凌醉的深沉的躯罒体,就那么双手环抱了上去,搂住了眼前人温暖的颈项,指缝间洒满了缕缕青丝。
白玉般的面容近在眼前,好像肖想了许久,终是要一朝得偿所愿般。金凌抿住了唇,又好像被牙咬的太紧磕痛了下唇,舌尖舔了舔充血而嫣红的下唇角,舔的水色漓罒漓,就那么对着蓝思追耳廓和面颊交界的那一点红晕印了下去。
是梦境,还是幻境,就像是被一击掷碎的镜面,哗啦啦碎了一眼。
蓝思追浑身猛得一僵,这是什么?方才那是什么?他眼瞧着金凌就那么拥着他咕囔了两句,头偏着埋在他肩窝里睡去了。
酒气几乎要掩盖掉他身上丝丝缕缕的檀香气息。
他一下便酒醒了大半。额角又些许胀罒痛,记忆也不甚明了。这是过了多久?不但他与金凌醉了,景仪怎的也不见了。
想必金凌喝的实在太多了,否则也不会如同那搅罒糖一般直接赖在自己身上。
蓝思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柔声道:“金公子?你醒醒?”
怎料这一下竟是扰了金凌的好梦,他撑着蓝思追的胸前抬起头来,凶巴巴的说:“谁允许你叫我金公子了,要唤我阿凌!”
蓝思追心里好笑,想不到醉酒的金凌这般小孩脾性。额发不复平时的乖顺,此刻都像是被蹭的反翘起来,蔫了吧罒唧的搭在额头上。
“你是谁?”金凌眼睛红红,又像是泛了委屈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