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
“……嗯,你不怕。”
金凌看着蓝思追一脸平静得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心里怪异得很,下意识就回了一句:“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按个穴位………”
说了一半,他忽然意识过来:“蓝愿你是不是人,居然学蓝景仪那般激我!”
“…………”
“…………”
“你今日跪了许久的。”
蓝思追避开了金凌的话题,手却不禁托握住了自己腿上架着的纤长足腕,那里还有磕在蒲团软垫下坚硬底座上留下的浅色淤青。
“…………嗯。”金凌最见不得蓝思追脸上自责自省的神色,那些眉目间的晦涩让他喉间发痒。僵着上半身,口中就好像要咳出一团棉花,金凌视线闪烁,咬着牙又轻又快得说:“那………你按吧。”
“…………”
“按轻点。”
“好。”
蓝思追修长而结骨分明的手从足尖按起,一路拉到脚跟、腕骨。覆着薄薄琴茧的指腹轻轻揉捻上面的穴位,终是汇至脚心。
已经很轻了。可手下的力道越轻,越像是勾住了那一根麻筋的边沿缠缠绵绵,没个节点也没个痛快。几乎叫金凌压不住气息,他指尖抠住膝盖上的布巾一角,艰难得喘了一口气:“…………那儿别按!”
“都说了让你别按!”
那股被淡忘的电流好似一直在足底兜兜转转,此刻一触及脚心软肉便重新跑了回来,在足尖上生根发芽,在心尖上旋转跳跃。
是痒吗?
不,只怕比痒还要难挨上许多。这股酥软淌进了骨缝里,不止是那些穴位,整个脚心都要被揉开、揉化了。
身体不由自主的让小腿处使劲弹了一下,活像脱水的鱼摇摆着尾鳍。脚背战栗,足尖残存的小水滴被甩脱,跳到蓝思追脸上,他也不介意,未曾移了手抹去,留那滴坠在脸侧的水珠被烛火印上暖金的光。
“怎么了?”蓝思追停下手,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