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楚年解释说:“这是罗家班场。你喝多了,我在西市河附近看到你一个人歪歪斜斜的走在河边上,就把你给带过来了。”
赵文君一愣:“我喝多了吗?”
“”这怕不是还没有太清醒。楚年说:“我再给你热一碗醒酒汤吧。”
“别走!”赵文君一下子抓住了楚年的胳膊。
“恩?”楚年侧首看他。
他扣着自己的胳膊十分用力,脸上神色也有些惶惶,像是还没完全从噩梦和酒劲中走出来。
于是楚年干脆在他身边坐下,软下声线问:“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去喝酒呢?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我”赵文君欲言又止。
楚年朝他一笑:“遇到烦心事可以找家里人商量呀,你的哥哥们对你那么好,身后还有一整个家族可以倚靠,有什么好害怕的。”
赵文君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什么烦心事。”
看来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醉酒后的反应了,包括无意中说出来的话。
楚年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什么顾虑,可如果一个人一直把事情憋在心底,时间久了,忧虑成疾,人会垮掉的。
在楚年看来,赵文君现在就已经垮了一半了。
“要是以后有什么烦心事,不想或者不方便跟别人说的话,就把它写到纸上吧。写下来,放进瓶子里,扔到河里顺着水飘走,这样烦恼也能一并被水飘走的。”
“真的吗?烦恼真的能被河水带走吗?”赵文君仰起头看着楚年。
楚年:“”
这孩子咋还意外的单纯呢?
看着赵文君急于求到肯定答案的眼神,楚年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说能,那一定是骗你的。”
赵文君眼底才升起来的丁点期盼的光熄灭了。
楚年:“但是至少可以把烦恼悄悄倾诉掉,比自己憋在心里面强多了。不过,直面问题才是解决一切烦恼的最佳良药,放任不管是永远不会得到解决的。”
赵文君:“”
“还来得及的哦。”楚年又说。
赵文君一愣:“什么?”
楚年正色道:“直到事情真正发生之前,一切都是可以有转机的。如果有什么特别痛苦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想做的事情,记住,你是可以拒绝的。”
赵文君神色变得古怪了起来,古怪之余,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楚年没再多说了。
毕竟赵文君没有主动讲,他也不好在这里夸夸其谈,顶多是这样旁敲侧击地说两句。
赵文君手里捏着被角,手指攥了攥去,那团被角都快要被他攥成麻花了。
他慢慢挪到床边,弯下腰穿上自己的鞋。
“我要回家了。”赵文君说。
“好,需要我陪你一道吗?”楚年也没拦他,时候不早了,这么久不见人影,赵家镖局的人估计也着急。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赵文君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