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哦了一声,还真低下头仔细思索起来。
如果是普通的锁链想要锁住鬼怪,操控锁链的人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要么是术士,要么是黄父鬼。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将鬼物养起来得目的,要么用来驱使,要么用来祭炼,要么…
陈岭忽然道:“传闻黄父鬼可吞噬鬼怪,这是真的么?”
江域颔首:“以鬼为食,以露为浆。”
陈岭默了默,心说黄父鬼不会这么新潮吧,还懂得囤食呢。
江域看他一眼:“想到什么了?”
“如果那些被锁链扣住的真是鬼的话……”陈岭觉得有点荒唐,“难道他们是黄父鬼为自己囤积的食物吗?定期让鬼怪沾食鲜血鲜肉,激发他们的戾气,这样吃起来会更美味?”
吴伟伟:“好变态啊。”
陈岭深有同感,何止变态,光是想想就好重口。
江域没说是与不是,看向说完话后一直低着头的金玉:“你哥哥呢?”
“哥哥……”金玉边听他们说话边思索,突然听人问起自己的哥哥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哥哥他死了,被当成祭品,献给了那个怪物……”
陈岭不想戳人伤疤,但村子里的秘密必须解开。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塞给她,声音放柔几分:“先擦擦眼泪吧。”等对方擦得差多了,他问,“方便透露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哥哥怎么会告诉你这些的?”
金玉也想这个地方早点被毁掉,让丑恶的陋习早点灰飞烟灭。
她抽泣几声,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情绪稳定后,她缓缓说道:“今天,本来该是由我先去放祭品的,这是村子里的规矩。放完祭品的第二天清早,就是人祭。我哥哥当初就是在头一天被逼着下去放祭品,无意中看见那些恶心的东西的。”
“那天天气很坏,黑云沉甸甸的悬在天上,天要塌了似的。可是村民们很兴奋,因为又到了当月的农历十八。那时候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了,老人们当天中午便聚在村中央的古井前斩杀牲畜,然后逼着我哥哥把东西放到祠堂下去。”
金玉捏着已经被泪水沾湿的纸巾,语气中带着仇恨:“可是后来……后来出了意外,拉拽哥哥的绳子不知道为什么断了,他在被往回拉的途中,突然掉了下去……”
从地面道甬道底部足有五六米深,从半中央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好在,当时底部有新放置的祭品。
那些血糊糊的肉,为金玉哥哥带来一些缓冲,才使得他没有伤到腿脚。
他弓着腰背,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动作,便听见锁链拖拽的声音,哐当,哐当,从稀稀拉拉到急促,从单一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