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成的下一瞬被他一掌打了出去,那些因为活人生气而被唤醒的东西,眨眼间相继溃散,重新沉入繁杂浓密的水藻中。
陈岭再也憋不住了,四肢拼命划水。
脑袋冒出水面的第一时间,一双手伸过来,抱住他的肋骨两侧,将他从水中抱了出去。
陈岭是真的差点憋死,前后不过一分来钟,他却感觉自己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双手抱着老祖宗不肯撒手,急促得有些夸张的呼吸声,一下接一下地在男人耳边响起。
江域坐在地上,一条长腿打直,一条曲起来,将青年夹在中间。
他轻轻替他顺着后背,亲吻他的湿漉漉的头发:“好些了吗?”
“没……没有……”陈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脱了力的落汤鸡。
江域将他的身体架开一点,松开手转而捧住他的脸:“给你渡口气。”
“啊?”陈岭错愕的张嘴,眼睁睁看着男人的黑漆漆的睫毛靠近自己,心想,这么丧心病狂吗,这可是坐在鬼坛子中心,死人骨头的正上方啊。
可就是在这么奇葩的环境中,他渐渐感觉烧灼的肺部缓解了不少。
一股清凉的气息安抚他缺氧后的所有不适症状。
嗯,有点神奇。
陈岭舒服了,不肯再温情,冷漠的推开男人,把衣服裤子套上。
内裤是湿的,即便其中一部分水浸到了江域身上,仍然无法阻止它将外裤一并打湿。
江域看了眼青年黏在身上的外裤,臀部线条一览无遗,他别开眼,咽了咽口水。
陈岭没发现他的异样,穿上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刚刚在下面看到有骨头的盆骨是裂开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新的黄父鬼从尸体中降生了。”
江域声音干涩,“嗯。”
陈岭怪异地看来他一眼,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冷吧。
他又说:“我记得,之前在会馆发现的那具尸体肚子上也有异状……不管有几只黄父鬼,我们都必须马上通知李鸿羽他们。”
江域还是没看他,视线停在洞壁某处,“嗯。”
“……”陈岭就当他是在抽风,继续道,“你还记得金玉说的,人祭过后,每月十九都会出来闹腾的恶鬼就会被黄父鬼镇压吗?明天一早就是农历十九,我担心会出事。”
江域终于将视线转移到青年脸上,说了一句莫名的话:“有人来了。”
紧跟着,躺在甬道口的三清铃响了。
三清铃驱邪辟煞,水潭下方沉寂的死气因此躁动起来,水潭中的水激烈的涌动着,像是要从潭中跳脱出来。
陈岭三两步跑到甬道口,捡起三清铃,用力捏住它的铃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