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已经相当富有了,有陆氏留下的嫁妆,有从前从大皇子那里顺的五十万两,虽然最近为了水泥、琉璃与药材生意,银子像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只要三个月到半年,资金才能再回流,为此她不得不放缓了一些进度。
现在突然得了这笔“压岁钱”,她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不过,裴锦之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银子?
回想起年前裴旭之、裴如绯连着带兵去边境剿匪的事,楚蓁悟了,心里感慨:最挣钱的买卖果然是黑吃黑啊!
楚蓁喜滋滋地将那叠银票垫在了瓷枕下,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大过年的,楚蓁暂时放下手边的事,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玩,放空脑子把自己当猪养。
过了元宵,他们就开始准备去南境的事宜,这次出行名义上是为了给靖南王祝寿,因此他们只会带上三十亲卫随行,尽量轻装简行。
除了裴锦之与楚蓁外,裴锦之还点了裴如绯同往。
这可把裴六小姐得意坏了,虽然不至于跟个孩子般到处炫耀,但顾盼间的骄傲掩也掩不住,骑在马上时,脊背挺得笔直。
看着胞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裴旭之有些好笑,心里也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含笑叮咛了一番:“去南武城后,你要好好跟着二嫂,别生事。”
表面上,裴旭之是在叮嘱妹妹要乖,其实是在提醒妹妹务必要守好楚蓁,毕竟靖南王府不比岭南,靖南王夫妇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会‘好好’跟着二嫂的。”裴如绯乖乖巧巧地应了,心情大好:这次轮到四哥被扔在家里了!这次的差事她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
看出妹妹的小心思,裴旭之唇畔的笑意更浓。
他跟妹妹解释过很多次,之前二哥之所以只带他去西北不是因为觉得裴如绯功夫不够,是因为他懂西凉语。
不想,小丫头反而更憋屈了,如今都开始学百越语了,说是万一哪天他们与百越开战用得上。
这样也好。
裴旭之笑着拍了拍裴如绯的坐骑,又道:“一路顺风。”
“走吧。”裴锦之一声令下,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众人并不别离的忧伤,毕竟他们这趟去南境最多也就是半个多月的事,唯有裴晏之委屈巴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留守儿童般。
小家伙直追着车队跑到了村口,嘴里凄凄地喊着:“二哥,二嫂,六姐姐,你们一定要记得给我带手信啊!”
此行他们特意提前了三天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闲适得很,就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直到行至岭南与南境交接的苍梧城,才遇到了些许阻碍。
清晨刚下过一场大雨,通往苍梧城的官道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坑坑洼洼,原本一个多时辰可以到的路段足足走了近一个上午,马车以及马匹上都被溅了大大小小的泥点,一行车队显得有些狼狈。
远远地就能看到,前方苍梧城的城门紧闭。
守城的将士在高高的城墙上呼喝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