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门易躲藏,又一股煞气从后而来,却被清和之气挡了回去,看着黑灰之色彻底消失,女修的心放下来了一半。
惊门已关,元殺阵隐了。
心神一松,她只觉喉头一阵闷痒,不由得开始咳嗽,血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金伤肺腑,等出去了还需调养。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顾惜湛走向北方,朝下面看去,云气已近在咫尺。
……三、二、一。
一直毫无波澜的云气突然翻滚起来,隐隐露出一道尺长的缝隙,女修眼神一凛,翻身只取缝隙。
穿透云气的瞬间,她才发现这些云气,实则都是极粘稠的丝线,它们攀上她身体的每一寸,试图将她拦在外面。
什么东西。
丝线拉出极大的弧度,越往下,下落的速度就越大,顾惜湛挥剑斩断粘在手上的丝线,在新的丝线黏上来之前,抬手撕掉了外衫。
“嘶……”在丝线的拉扯下,裂成两半的外衫皱成一团,向上弹去,顾惜湛划开面前最后一层薄薄的丝线,伸手抓住断桥的边缘。
而后手臂用力一荡,冲着第二座断桥飞去,在靠近第二座断桥时,她故技重施,用手在桥身上一拍,身体斜斜向着落向第三座断桥。
在她砸上桥面的瞬间,断桥间突然裂开一个大缝,女修迅速调整了下方向,直直地掉进缝中。
“嘭!”
地上薄薄的尘土飞扬起来,顾惜湛侧身避过灰尘,打量这四周。
这是一处昏暗的溶洞,东高西低,一个缓坡斜斜的通向下方,角落长着三四丛不知名的棕黄植物,洞壁上有细细的水线流下来。
她出阵了。
这东西说不定会有用。这样想着,顾惜湛找出一只玉盒,采了几株植物装进去,才走向缓坡。
…………
没了人迹,阵法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断桥恢复如初,其上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除了,顾惜湛一开始留下的血痕。
“嘀嗒……嘀嗒……”不知过了多久,本来早已干涸的血迹,突然变得红艳,越来越多的血水顺着桥身流下去,早已远远超出了那两行血迹的量。
“嘀嗒,嘀嗒……”声音越来越急,更多的断桥染上红色,突然,有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嗤笑一声,“别人的惧怖,嗯?”
大股大股的血水滚滚而下,白色的桥身如同受潮的墙皮,一寸寸的融化剥离。血水太多了,就好像,断桥自己在流血。
“那我,便看看你的……”
那个声音彻底消失不见,浅透的天色满是阴霾,断桥彻底褪去白色,无数红黑的掌印、人影、擦痕遍布桥身。
陈旧的、新鲜的、黑的、红的……
桥面上铺满了残尸,散落破碎的器官到处都是,顾惜湛留下的那两行血迹,混在其中毫不起眼,而最后孔洞出的血迹,来自于一个较为新鲜的尸体。
“啊啊啊……”云气之下,无数冤魂尖叫哭嚎,它们伸出爪子,争先恐后地向上爬去,在碰到云气时,却立刻化为乌有。
“嗷嗷嗷!!!”
下一个来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