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军首领樊崇、逄安、徐宣等人,趁樊连香不在华阴之时,领军进发,到了长安城外,并发动了攻城。
樊连香怕成天祜为保家人,与自己为敌,伤到成天祜,于是将成天祜打晕,留在了华阴,自己赶往长安,与父亲汇合。
樊连香到了长安,发现父亲已经与长安军交战了,战势也并没有樊崇预想中那么顺利。
本来樊连香一开始就不赞成急着打长安,如今战事不顺,樊连香站在地图前,不说话。赤眉的将领们站在樊连香身边,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樊连香道:“爹,我们先去打高陵吧!”
“这边已经打上了,就一举拿下算了呗!”逄安道。
“不行,不行。”樊连香摆了摆手:“刘玄就在长安城内,他必定会动用所有兵力死守。损敌一千,自折八百的事,没必要。”
徐宣呵呵一笑,道:“我们损失没你说的这么严重,继续打长安,我看没问题。再绕到高陵去,多费劲。”
“士兵们性命要紧,就这么定了,即刻撤兵,往高陵去!”樊连香语气坚定,说罢,出了中军大帐门。
赤眉将领们心中甚是不服气,却又不能说什么。樊崇其实也觉得女儿这段时间一再推延打长安,怪怪的。
樊连香出了大帐,便召来一个斥候兵,耳语道:“你带二三十人,混进长安城去,查一下襄阳王府具体在哪里。找到之后,再想办法,把襄阳王府里的人都聚集齐了,别落单了谁。”
“诺!”斥候兵退下后。
樊连香仰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我尽力争取时间救你家人,希望你能记我一分好。”
本来赤眉军要打长安,是板上钉钉之事的。如今都打上了,樊连香还设法将大军转移离开,也是十分尽力拖延攻打长安之事了。
更始帝这边接连失守,情况实在不妙:
李松、朱鲔与赤眉军战于蓩乡,赤眉军大胜,李松、朱鲔损失了三万余人,只得弃军逃回长安。
王匡、张卬驻守河东,也被刘秀派来的邓禹打败,二人也是带着残兵,逃回了长安。
刘玄派出去打了败仗,又逃回来的这些人,正好也别干什么了,回来守长安城吧。
于是更始帝派遣陈牧、成丹、赵萌屯兵新丰,李松屯兵掫城,以抵抗赤眉军后援部队。张卬、廖湛、王匡、申屠建留下,守卫长安城。
在更始政权这边看来,赤眉军虽突然莫名其妙不打长安了,但浩浩荡荡的红毛贼横冲直撞,谁也拦不住,长安周边郡县接连沦陷,长安眼看就要成为孤楼寡城一座了。
生死存亡之际,原来是绿林军出身的这些人,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大家根本不想誓死扞卫京畿,保卫天子。
眼看更始政权保不住了,为了保命,众人聚在一起,开了个紧急军事会议。
张卬道:“赤眉军实在太厉害,依我看,长安真的是守不住了。倒不如这样,我们掠取城中财物、粮食之后,东归南阳,一路抢回去。到了南阳,把宛王、邓王团结起来,再入湖池中做强盗去算了。老大还是让刘玄当,他应该也会同意。”
【邓王王常:成天祜的师父,南阳郡的太守。】
【宛王刘赐:就是曾经同情刘秀遭遇,在刘玄软禁刘秀之时,推荐刘秀持节北渡去河北的人。】
王匡有些疑虑,道:“重新回去占山头,陛下能同意吗?”
申屠建、廖湛听了张卬之言,略一思忖,觉得甚是有理。
“我看行!这长安城,瞎子都看得出来守不住了,陛下也不会为了这空城,不要命。”申屠建道。
既然兄弟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廖湛也道:“行!那我们这就去,向陛下说明此事。”
诸将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考虑问题,觉得做国家的将军和做土匪的首领,也没多大区别。
可刘玄时至今日,已经当了三年皇帝,让人家回去做土匪,人家能答应吗?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啊!
一行人到长乐宫撞了一鼻子的灰,悻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