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歌却是指指点点,侧身去寻阮筝汀:“你搭档怎么受得了哦……”
他搭档正犯食困,加上白日体力心神相继损耗过度,又注射过一针防护剂,现下抱臂缩在墙角,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意识沉沌间,这人指尖有莹白络丝漫出来,穿过冰凉空气,颤巍勾住了喻沛的手腕。
彦歌愣了愣,吹了声口哨:“眷巢现象,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喻沛垂首盯着缓慢探进袖口的精神丝,面上没什么表情:“明天一早你带路,先去住过的地方看看。”
“ok。”彦歌识趣起身,收好屏障去寻另一处角落。
城区昼夜温差大,蓝方没有可自动调温的野战服,埃文外套拉链拉到一半,被时绥一把握住手,“唰”一声复拉至下颌处。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后者嘟囔着,把不明就里、一心只想照顾弱质战友的棒槌领走了。
照明关闭,这一隅静悄悄的,除却两人呼吸声,只听得络丝在细细地绕。
动静比月色重不了多少。
喻沛退靠上墙,侧头打量阮筝汀——向导梦中难挨,眉头隐约蹙着——片刻后,闭眼放出了雪豹。
精神体落地无声,转过一圈,叼着尾巴卧去那人身侧,少顷被络丝缠住,嗷呜嗷呜地小声叫。
“闭嘴,”喻沛警告,“把人吵醒,你就死定了。”
雪豹拿尾巴抽他。
阮筝汀是被枕着的东西热醒的。
他半撑起身,思绪还是乱的,掀眼就见某只大猫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大尾巴在地面间或拍打,甚至会扫到他的腰。
天还没亮,有人自后伸手过来,掌心温暖干燥,捂住他口鼻,将他压进怀里,以气声道:“嘘。”
雪豹起身抖抖毛,从窗口跳了出去。
耳信里,埃文在报情况,时绥与彦歌在吵架。
埃文:“还有三百米。”
时绥:“你不是说打死了吗?”
彦歌:“是啊,但我没有亓弹作净化啊。我现在可是平民身份诶,大向导。”
埃文:“成熟期,两头。”
时绥:“怎么会有两头!?”
彦歌:“我都知道找队伍,你还不让人家找帮手啊。先说好,我只管一头啊,我被你们家向导踹出内伤了。”
喻沛正同其他人确定战术,余光瞥见阮筝汀,话音微妙一停——
空间流淌的月色里,那人侧脸素白秀气,长睫映于下眼睑的阴影,如同冷月投于水面的弧光。
整个人似缎似刃,堪比料峭春寒。
喻沛突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