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哨向结合誓词不算诓人——你造就我,又指引我,有幸得遇,即不可分割。
原谅我未经允许,窥探你来不及告知我的一切,我已无机会参与你的未来,只能自欺欺人,单方面陪你走一遍过去。
我多希望能够更早地遇见你,这样往后梦回,咀嚼的日子不会只有短短五年。
但我又有些庆幸我们遇见的时机,毕竟我很害怕,同样年少的自己无法保护你。
亲爱的,谢谢你带上过往欢愉予我短暂年岁,亦或是战过种种苦难愿意见我一面。
我的爱人或坚韧或脆弱,或勇敢或怯懦,都是我热爱且怜惜的样子。
……
你小时候说过,想去看一看,我也没有去过那里,本来打算开春找时间走一遭,可惜我的身体……虽然今年是个难得的暖冬。
亲爱的,今夜我也在思念着你,希望这次能够真的再见。
晚安,好梦。
……
【暖冬,就和今年一般的暖冬。】路柯抬头看看天窗外,【对了,我听说,塞肯以前的大漠风光很漂亮,冬季还会下雪。】
阮筝汀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神色有些动容。
【至于契合度,】它极其缓慢地笑了笑,【那或许是所有轨迹里,彼此相遇的可能性吧。】
它垂眼看向阮筝汀,眼神里有种悲悯又恳切的味道:【可是这些东西,容易因觊觎变质。】
【我明白,但是以我目前的能力和职位……】阮筝汀郑重而保守地说,【我现在只能答应你,在我死亡之前,这些秘密会封存于此。】
【那就拜托你啦,】它断开连接,检索分析一遭,根据双方情绪状态,最终选取了瑞切尔惯用的称呼,“小筝汀。”
阮筝汀端详着它的眉眼,少顷笑了笑:“你这个样子……看上去的确很面善。”
路柯没接茬,只冲他俏皮地眨眨眼,片刻抬手碰过心脏的位置,有些欣慰而莫名期待地呢喃着:“他们回来了。”
“他们?”阮筝汀一愣,旋即分外欣然地叠声问着,“你感受到彦歌了是不是?那就说明去右那的部队也回来了?”
路柯点头。
阮筝汀顿时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兴冲冲地与它道别,兴冲冲地转头就跑,生生把智能轮椅开出了风驰电掣的效果,而后不出意外地,被蹲守在正大门的葛圻给拦住了。
“葛老,”他乖巧地笑,“下午好啊。”
葛圻知他心思,假笑着:“别学喻沛那一套,暂时不可以见面,流程还没有走完。”
阮筝汀笑脸一垮,探身去抓激动过头的鹩莺,重心转移,不小心把左脚脚踏给踩断了。
“……”葛圻仰身盯着距鼻尖不到两厘米的黑亮鸟喙,抬手打开一块廊墙玻璃,“冷静冷静,这边也是能看见的,喏,特别清楚,你家那位就在那儿呢。”
那头停机坪内,成片的战机下,他家那位正双手环胸,冻着张脸走流程,左手食指略显焦躁地点着胳膊。
他身后不远的某架舷梯上,时绥正被埃文小心搀下来,而时贇在后拿着三人份的行李,正颇为委屈地抱怨着什么。
好几个向导拿仪器遥遥围着他们,左比划一下,右比划一下,时不时交流一番,再点个头。
喻沛的佣兵装已经换下,如今穿着野战服,经一波一波的检查人员轮番折腾,脸色越来越臭。
阮筝汀看着看着,蓦地笑出了声。
喻沛察觉到什么,抬眼寻过半圈,和他的视线对上了,表情倏而软化,说了句什么。
阮筝汀没听见,又没读明白唇语,略微歪头以表不解。
喻沛遥遥冲他笑,犹待再说时,被匆忙而至的鹤佳渐客气请走了。
这天晚上,凌晨两点多,特护病房内,鹩莺一反常态,在窗台上蹦哒。
正在床上烙饼的阮筝汀似有所感,下床趿过鞋,蹬蹬蹬跑去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月朗星稀,有人站在环控器外机上,表情严肃,借着树冠掩映,正准备撬窗栓,抬眼看见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