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成林倒也不生气,只点点头,说:“好,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阿鸾看都没有看他。
等到桑成林出了精舍,再不见人影了,阿鸾又往外走了一步,伸出手,露在雨里。
雨水从不知多高的天上落下来,冰冰凉的,把阿鸾的整只手都淋湿了。
师隐就站在阿鸾的身边。
“阿鸾。”
阿鸾侧过头:“嗯?”
师隐不作声,只是去将阿鸾的那只手拉了回来,然后虚握住他的手腕,用手帕将手上淋的雨水一点一点的擦干。
最后停在手背上。
师隐看着阿鸾手背上已然青了的那处,手指不自觉的要去碰,但只到边缘就停下了,指腹抵着白皙肌肤,问:“你……疼吗?”
这是上午时,他没收住力道握的那一下。
阿鸾也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上的那团青,须臾,笑着摇头,说:“不疼。”
师隐便松开了手,他不能再握。
阿鸾却把手抬起来,放到眼前,看着手背上的那青,唇角翘着,眼尾弯弯的,似乎很高兴一样。
师隐不能明白,但也并不打算问。
他将手帕叠起来,递给阿鸾:“你的。”
阿鸾自然认得出自己的东西,只是却不收,又推回给师隐,说:“都湿啦,你把它弄干了再给我吧。”
“明天来找你拿,我先走啦。”
说着话,阿鸾就要踏出去,但还未等悬空的那一步落地,人就先被师隐拉住了。
阿鸾往后退一步,去看师隐,问:“怎么了?”
师隐松放开手,将自己的伞递过去,说:“打着伞,不要淋雨了。”
阿鸾接了,笑着说:“好。”
撑开伞,阿鸾就走了,师隐仍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但阿鸾却停住了。
阿鸾握着伞柄,转过来,站在雨里,声音都蒙上了一层水气:“师隐,你下回不许给那书生开门了。”
“我不喜欢他。”
撂下这么句话,阿鸾就自顾自地走掉了。
师隐还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将掌中那方湿了的手帕收紧。
雨下了一夜都没停。
直到第二日上午时才渐渐收住。
归云和归雨快步走回来,一进到精舍里,立刻就变成了跑着的,一边跑还一边叫着道:“师隐师兄!师隐师兄!”
师隐听见,就从屋里出来了,看见跑的气喘的两个小和尚,问道:“出了何事?你们怎么回来了?”
归云和归雨都是清早就要去念佛堂的,一直等到天晌时才能出堂里。